第一章午夜十一点,整条美食街都安静下来,只有我的"念念小厨"还亮着暖黄色的灯。
我叫苏念,二十四岁,一个人经营这家只有八张桌子的小餐厅。别人都说我疯了,
放着好好的白领不当,非要在这条竞争激烈的美食街开店。可他们不知道,
这里藏着我最重要的秘密。"老板娘,还有位置吗?"我抬起头,
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站在门口。他大概三十岁左右,五官深邃,眼神冷淡,
身上有种说不出的疏离感。"有的,请坐。"我指了指角落的位置,"想吃什么?
"他在菜单上扫了一眼,"一碗白粥,一个咸菜。"我愣了愣。这么简单?
这个时间点来我这里的,要么是加班到深夜的上班族,要么是夜猫子想吃宵夜。
点白粥咸菜的,还是头一回见。"确定就这些?"我忍不住确认一遍。"确定。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磁性。我转身去厨房,心里莫名其妙有点不舒服。
是不是我做的菜不合他胃口?还是觉得太贵?端着粥和咸菜出来时,
发现他正在看墙上的老照片。那是我爷爷年轻时的照片,穿着白色厨师服,笑得特别灿烂。
"这是?"他问。"我爷爷。"我把粥放在他面前,"他以前也开餐厅,就在这个位置。
"他点点头,没再说话,安静地喝着粥。我回到收银台后面,偷偷观察他。这个人很奇怪,
吃相很优雅,但是神情却很专注,好像在品尝什么珍馐美味一样。明明只是普通的白米粥啊。
"多少钱?"他喝完粥,起身问道。"十五块。"他掏出钱包,拿出一张二十的,
"不用找了。"说完就走了,连名字都没留下。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第二天晚上,他又来了。还是那个位置,还是白粥咸菜。
"你真的只吃这些?"我忍不住问。他抬起眼看我,那双眼睛很深,像夜空一样,
"有问题吗?""没有,就是......"我有点结巴,"我这里还有其他菜,
味道都不错的。""我知道。"他说,"但我只想喝粥。"这句话让我更摸不着头脑了。
既然知道有其他菜,为什么非要点最简单的?这样的对话持续了一个星期。
每天晚上十一点左右,他准时出现,点同样的东西,安静地吃完就走。
我甚至开始在这个时间特意留一碗粥,怕他来了没有。"念念,那个男人又来了。
"小雯是我店里的服务员,二十岁的小姑娘,最喜欢八卦,"他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别胡说。"我脸有点热,"人家就是来吃饭的。""吃饭?他每次就点白粥咸菜,
这叫吃饭?"小雯撇撇嘴,"我觉得他肯定有故事。"我也觉得他有故事。但是什么故事,
我不知道。第八天,他没来。我等到十二点,还是没有。第九天,第十天,都没有。
我开始觉得不安,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明明只是一个陌生的顾客,
为什么我会在意他来不来?第十一天晚上,我正准备关门,他突然出现了。"不好意思,
来晚了。"他说,"还有粥吗?""有的有的!"我几乎是跳起来去厨房给他盛粥。
端出来的时候,我的手有点抖。"你这几天去哪了?"话脱口而出,
我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他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出差了。"他说,"怎么,
你担心我?"我的脸瞬间红了,"我......我只是觉得你突然不来了,有点奇怪。
""只是奇怪?"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第一次露出笑容。那一刻,我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第二章从那天起,他每次来都会和我聊几句。我知道了他叫陆时深,在附近的写字楼工作。
至于具体做什么,他总是含糊其辞。"你为什么总是点白粥?"这个问题憋在我心里很久了。
他停下勺子,看着碗里的粥,"这让我想起小时候。""小时候?""我奶奶做的粥。
"他的声音很轻,"她去世后,我就再也没喝过那么好喝的粥了。"我的心突然软了下来。
"我可以试着做其他口味的粥给你。"我说,"红豆粥、小米粥,或者瘦肉粥。"他摇摇头,
"白粥就很好。"但是第二天,我还是给他准备了一碗瘦肉粥。"我没点这个。"他说。
"我知道,送你的。"我有点紧张,"试试看,不好喝就算了。"他看了看我,
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怎么样?"我期待地问。"还不错。"他说,然后把整碗粥都喝完了。
我高兴得像个孩子。"明天想喝什么粥?"我问。"白粥。"他还是坚持。但是我注意到,
他的表情没有之前那么冷淡了。一个月后,陆时深成了我店里的常客。虽然他依然只点白粥,
但是我们之间的对话越来越多。他告诉我他不喜欢吃辣,我就在咸菜里放得淡一些。
他说他不能喝酒,我就把本来要推荐的黄酒收起来。小雯说我这是恋爱了。我不承认,
但心里其实已经明白了。这个男人,不知不觉间闯进了我的生活。直到那天晚上,
一切都变了。"苏小姐,你好。"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走进店里,
"我是《都市美食》杂志的编辑,我叫王建华。"我放下手中的盘子,"您好,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们杂志准备做一期美食街专题,想采访几家有特色的餐厅。
"他看了看四周,"有人向我们推荐了你们家。""推荐?"我有点意外,"谁推荐的?
""一位美食评论家,叫陆时深。"我的心突然停了一拍。"陆时深?
"我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是的,他在我们杂志写专栏,很有名气的。"王建华说,
"他特别推荐了你们家的粥,说是他喝过最正宗的白粥。"我感觉天旋地转。美食评论家?
专栏作家?所以他这一个多月来天天来我这里,不是因为喜欢我做的粥,
而是在......评估?"苏小姐?"王建华见我脸色不对,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累。"我勉强笑了笑,"采访的事,我需要考虑一下。""当然,
这是我的名片,你考虑好了给我电话。"王建华走后,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店里,
心里五味杂陈。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原来他只是在做工作。原来我以为的特别,
在他眼里只是职业习惯。晚上十一点,陆时深还是准时出现了。"今天心情不好?
"他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异常。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给他盛了粥。"发生什么事了?
"他又问。"没什么。"我把粥放在他面前,转身就要走。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苏念,
你怎么了?"我挣脱开他的手,"陆先生,您的粥好了,请慢用。"我故意叫他陆先生,
用最疏离的语气。他愣了一下,"你叫我什么?""陆先生啊,还是说我应该叫您陆老师?
"我冷笑,"毕竟您是《都市美食》的专栏作家呢。"他的脸色变了。"你知道了?
""是啊,今天王编辑来了,说有位美食评论家推荐了我们家。"我看着他,
"原来您来我这里,是为了写稿子啊。""不是的,苏念,
你听我解释......""解释什么?"我打断他,"解释您这一个多月都在观察我?
观察我怎么做菜,怎么经营?然后写成稿子发表?""不是这样的!"他站起来,急切地说,
"我第一次来这里,确实是为了工作。但是后来......""后来什么?
""后来我是因为你才来的。"这句话让我的心乱了一下,但是理智告诉我不能相信。
"陆先生,谢谢您的推荐,但是我不需要。"我冷静地说,"以后您不用再来了。
"说完我转身进了厨房,留下他一个人坐在那里。过了很久,我听见门铃响了,他走了。
桌上留着没有动过的粥,还有一张纸条。"对不起,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
有些话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陆时深"我拿着纸条,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第三章接下来的几天,陆时深没有再来。我告诉自己这样最好,
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是每到晚上十一点,我还是会不自觉地看向门口。"念念,
你真的要拒绝《都市美食》的采访?"小雯觉得我疯了,"那可是很好的宣传机会!
""不要。"我固执地说。"为什么?是因为陆时深?"我没有回答,但是小雯已经明白了。
"你知道吗?"小雯突然说,"我昨天在网上查了陆时深,他真的很厉害。"我不想听,
但是小雯接着说:"他写的美食评论很公正,从来不收商家的钱,得罪了不少人。
而且......""而且什么?""而且他从来没有推荐过任何一家粥店。你是第一个。
"这个消息让我心里一动,但是我还是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一个星期后,王建华又来了。
"苏小姐,考虑得怎么样?""对不起,我还是决定不接受采访。""为什么?
"王建华有些意外,"陆时深说你们家的粥是他吃过最好的,这样的评价很难得的。
""他还说了什么?"我忍不住问。"他说这里有家的味道。"王建华笑了笑,"说实话,
我认识陆时深五年了,从来没见他这么推荐过一家店。"我的心又乱了。
"如果你是因为他的身份介意,其实完全没必要。"王建华继续说,"他推荐你们家,
没有收任何好处,完全是出于个人喜好。"我沉默了。"而且,他特意交代,
如果你不愿意接受采访,就算了,不要勉强你。"这句话彻底击垮了我的防线。那天晚上,
我一个人坐在店里,想了很多。也许我真的误会他了。也许他对我的感情是真的。
也许我应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正想着,门铃响了。我以为是陆时深,心跳瞬间加速。
但是进来的是一个年轻女人,长得很漂亮,穿着名牌。"请问这里是念念小厨吗?"她问。
"是的,想吃什么?"她没有回答,而是四处看了看,"就是这里啊。"然后她看向我,
"你就是苏念?"我点点头,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是林雅,陆时深的女朋友。
"这句话像一道雷,把我劈得外焦内嫩。女朋友?"我知道时深经常来你这里吃饭。
"林雅笑得很优雅,"作为女朋友,我想来看看这个让他念念不忘的地方。
"我感觉呼吸都困难了。"不过说实话,我不太理解。"林雅继续说,"就这么一个小店,
有什么特别的呢?"她的语气很轻松,但是我听出了轻蔑。"时深从小就喜欢怀旧,
总是念着过去的东西。"她解释道,"这家店大概让他想起了什么童年回忆吧。
""你们......交往很久了?"我艰难地问。"三年了。"林雅伸出手,
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钻戒,"下个月就要订婚了。"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恭喜。
"我勉强说出这两个字。"谢谢。"林雅站起身,"我今天来,其实是想告诉你,
时深可能不会再来了。""为什么?""他要去国外发展了,我们下个月结婚后就出国。
"她看着我,"所以,麻烦你以后不要再联系他了。"我没有说话,
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林雅走后,我瘫坐在椅子上,感觉像做了一场噩梦。
原来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原来他有女朋友,马上要结婚。原来我在他心里,
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店主。那天晚上,我哭了很久。小雯第二天来上班,看见我红肿的眼睛,
什么都明白了。"发生什么事了?"我把林雅来过的事告诉了她。"不可能!
"小雯第一反应就是不信,"陆时深看你的眼神,不像是有女朋友的人。
""可是她有订婚戒指。""那也不能说明什么。"小雯固执地说,"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但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想这些了。不管真相是什么,结果都一样。他不会再来了。
我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这段单方面的感情,就这样结束了。第四章接下来的两个星期,
陆时深真的没有再出现。我告诉自己要忘记他,要专心经营餐厅。但是每到晚上十一点,
我还是会习惯性地准备一碗白粥。然后眼睁睁看着它凉掉。"念念,你不能这样下去。
"小雯很担心我,"你都瘦了一圈了。""我没事。"我勉强笑笑。"没事?
你昨天把盐当糖放了,前天又忘记关火,这叫没事?"我知道她说得对,
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失恋原来这么痛苦。明明只是单相思,明明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第三个星期的某天晚上,王建华又来了。"苏小姐,
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他的表情很严肃。"什么消息?""陆时深昨天辞职了。
"我的心跳停了一拍。"辞职?""是的,而且他把专栏也停了。"王建华看着我,
"这件事很突然,连我们主编都很意外。""为什么辞职?""不知道,他只说要换个环境。
"王建华停顿了一下,"苏小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我点点头。"你和陆时深之间,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没有回答,但是表情已经出卖了我。"我就知道。
"王建华叹了口气,"他最近状态很不对,写的稿子质量明显下降,人也变得很沉默。
""也许是因为要结婚了,工作压力大。"我苦笑。"结婚?"王建华一脸疑惑,
"他什么时候要结婚?""下个月啊,他女朋友林雅来过,说他们要订婚了。
"王建华的表情变得很奇怪。"苏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什么意思?
""陆时深没有女朋友。"王建华肯定地说,"我认识他五年了,
从来没见过他带女人参加任何聚会。"我觉得脑子里嗡嗡响。"不可能,
林雅明明说......""林雅?"王建华皱起眉头,"你是说林雅?长头发,
很漂亮那个?""你认识她?""当然认识,她是我们杂志社老板的女儿。
"王建华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但是她不是陆时深的女朋友。
""那她为什么......""我想我知道原因了。"王建华叹了口气,
"林雅一直追求陆时深,但是陆时深从来没有接受过。这件事在我们公司不是秘密。
"我感觉天旋地转。"你是说......她骗我?""看起来是这样。"王建华看着我,
"苏小姐,我觉得你们之间有误会。"那一刻,我什么都明白了。林雅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要说陆时深要结婚,为什么要让我不要联系他。因为她喜欢陆时深,
而陆时深经常来我这里。她把我当成了情敌。"他现在在哪?"我急切地问。"不知道,
辞职后就没见过他。"王建华摇头,"不过我有他的地址,你要去找他吗?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拿到地址后,我立刻关了店,打车赶过去。在车上,我的心跳得很快,
手心全是汗。我要怎么跟他解释?我要怎么告诉他,我误会了一切?我要怎么说,
我其实......喜欢他?车子停在一栋高档小区门口。保安说陆时深确实住在这里,
但是三天前搬走了。"搬走了?去哪了?""不知道,没留地址。"我站在小区门口,
感觉整个人都空了。他走了。真的走了。我再也找不到他了。那天晚上,我一个人走在街上,
眼泪不停地流。我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想起他每天晚上准时出现,
想起他喝粥时专注的神情,想起他说的那句"这让我想起小时候"。
原来他真的只是个孤独的人,在我这里寻找温暖。原来他对我的感情是真的。
原来一切都被林雅破坏了。为什么我当时不选择相信他?为什么我要那么决绝地拒绝他?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第五章陆时深离开后的第一个月,我每天都在等他回来。
我把《都市美食》的每一期都买下来,看看有没有他的文章。没有。我在网上搜他的名字,
也没有任何新消息。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念念,你要振作起来。
"小雯实在看不下去了,"店里的生意都受影响了。"她说得对。因为心情不好,
我做菜的时候经常走神,味道明显不如以前。几个老顾客都问我是不是换厨师了。
"我知道你想他,但是这样下去不行。"小雯说,"要不你去找他?""去哪找?
他连地址都没留。""那就等他回来。""如果他不回来呢?"小雯没有回答,
因为这个问题她也不知道答案。第二个月,我渐渐接受了现实。陆时深不会回来了。
我要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我开始认真经营餐厅,研究新菜品,学习管理知识。
生意慢慢好转,甚至比以前更好。但是我的心里总觉得缺少了什么。每天晚上十一点,
我还是会习惯性地看向门口。然后失望地收回目光。第三个月,春天来了。
美食街上的其他店铺都开始装修,准备迎接旅游旺季。我也决定重新装修念念小厨。
"要不要把那张桌子换掉?"小雯指着角落的那张桌子,"那是陆时深经常坐的位置。
"我看着那张桌子,心里一阵酸涩。"不换。"我说,"留着吧。"也许某一天,
他会突然出现,还是坐在那个位置,点一碗白粥。装修期间,我住在楼上的小公寓里。
有天晚上,我听见楼下有动静。以为是小偷,拿着拖把下去查看。餐厅里很安静,没有人。
但是我发现角落的那张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我颤抖着手拿起纸条,上面写着:"对不起,
小阳
喵喵叫糖糖
熙亭书
欲识离
可乐加烟法力无边
如烟漫画
薯豆泥
爱吃罐头的糖糖
可乐加烟法力无边
浮生一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