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上,校草江屿突然当众向我表白。>所有人都以为这是童话成真,
直到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充满恐惧。>“你头顶有死亡倒计时,”他颤抖着抓住我的手,
“还剩72小时。”>我想甩开他骂句疯子,
却在触碰的瞬间看见了他头顶同样的血红色数字。>原来我们被某种诅咒绑定——他救我,
就是在救自己。>而当我终于找出诅咒源头时,江屿却挡在我面前:“快走,
它选中的猎物其实是你!”---一六月末的风裹挟着暑气与离愁,
在A大校园里横冲直撞。阳光明晃晃地砸在草坪上,反射出一片刺目的白。
空气里浮动着青草被晒熟的味道、廉价学士服染料的化学味,
还有毕业季特有的、一种近乎放纵的喧嚣。穿着宽大黑袍的毕业生们像一群兴奋的黑鸟,
聚在图书馆前的开阔草坪上,叽叽喳喳,快门声此起彼伏。“林晚!这边!看镜头!
”舍友李薇的嗓门极具穿透力,硬生生在一片嘈杂里撕开一条缝。我,林晚,
挤出一个训练有素的、标准得有点僵硬的微笑,努力睁大被阳光刺得发酸的眼睛,
望向那个举着手机、脸都兴奋得有点扭曲的圆脸姑娘。镜头对准的刹那,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小半步,试图让自己融入身后那群勾肩搭背、笑得东倒西歪的人群里。
背景板,这是我给自己在这所大学四年里最精准的定位。安静,不惹眼,
像图书馆角落里积了薄灰的书架,安全,稳妥。“咔嚓。”画面定格。李薇低头查看手机,
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哎呀林晚!你怎么又缩后面去了!脸都快看不清了!
”她不满地嘟囔着,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操作,“不行不行,再来一张!这次必须站C位!
毕业照呢!”“算啦薇薇,”我赶紧摆手,声音放得又轻又软,试图蒙混过关,“这样挺好,
大家都拍到了……” 话没说完,旁边几个同班女生突然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尖叫,
那分贝瞬间盖过了所有嘈杂,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啊啊啊——江屿!是江屿!
”“他走过来了!天哪!朝我们这边!”“快看快看!他在看谁?!
”原本还算有秩序的草坪瞬间像被投入了巨石的池塘,躁动的水波以惊人的速度向四周蔓延。
所有的目光,带着惊讶、好奇、毫不掩饰的兴奋,齐刷刷地汇聚向同一个方向。
我下意识地跟着人群的视线转头。人潮自发地向两边分开,如同摩西分海。一个高挑的身影,
穿着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深色长裤,步履从容地穿过那道无形的缝隙,
径直朝我们这群人走来。阳光偏爱他,
给他利落的黑发和线条分明的侧脸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是江屿。
A大无人不知的风云人物,校篮球队的绝对核心,家世耀眼得能闪瞎人眼,
那张脸更是上帝精雕细琢后的炫技之作。他周身仿佛自带某种无形的力场,所过之处,
空气都变得稀薄滚烫,足以让所有注视他的人心跳失衡。
我清晰地听到身边李薇倒吸一口冷气,激动得手指都在发抖,手机差点滑落。
周围的议论声浪一波高过一波。“江屿?他怎么会来这里?”“他手里……拿着什么?
”“该不会是……表白吧?天!谁这么幸运?”“不可能!谁不知道江屿眼光高得要命,
四年了都没见他跟哪个女生走近过!”心脏在胸腔里毫无章法地乱撞,
像一只被关在玻璃罐里拼命扑腾的飞蛾。我几乎是本能地,在江屿的目光扫过人群的瞬间,
猛地低下了头,恨不得把整个身体都缩进那件宽大得有些可笑的学士袍里。
视线死死盯着自己脚上那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尖,耳膜嗡嗡作响,血液似乎都涌上了脸颊,
烫得吓人。心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呐喊:别看我,千万别看我……我只是个背景板,
是人群里最不起眼的那一粒尘埃……然而,那阵因他靠近而愈发滚烫、几乎令人窒息的热浪,
以及周围陡然拔高又骤然死寂下去的抽气声,都无比清晰地昭示着——他停住了。
就停在我面前,一步之遥。草坪上死寂一片。连聒噪的蝉鸣似乎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几百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我身上,灼得我皮肤发痛。我僵硬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视线先是撞上他衬衫的第二颗纽扣。那是一颗质地温润、带着独特纹路的贝母扣,
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的虹彩。据说,在A大某个隐秘的校园传说里,
男生毕业时送出的第二颗纽扣,代表着交付最贴近心脏的那份心意。
这颗纽扣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他摊开的、骨节分明的掌心。我的目光艰难地向上移动,
掠过他线条流畅的下颌,终于对上他的眼睛。
那双曾被无数女生私下议论、形容为“盛满夏夜星河”的深邃眼眸里,
此刻没有一丝一毫传说中应有的温柔或笑意。
翻涌着一种我从未见过、也根本无法理解的强烈情绪——一种近乎实质化的、沉甸甸的恐惧!
浓重得像是化不开的墨,死死攫住了他瞳孔的每一寸。
他的脸色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嘴唇抿得死紧,甚至能看到微微的颤抖。
这根本不是来表白的眼神!这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即将引爆的炸弹,一个索命的厉鬼!
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凉了半截,大脑一片空白。“林晚同学。”他的声音响起,清冽,
却带着一种极力压抑后仍无法完全消除的紧绷感,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空气,“请收下它。
”他微微躬身,掌心托着那颗闪耀的贝母纽扣,
以一个极其正式、甚至带着点古典意味的献礼姿态,递到我的面前。
“嗡——”整个草坪彻底炸开了锅。惊叫、抽气、难以置信的议论声浪几乎要把我掀翻。
“天啊!真的是表白!给林晚?!”“我没听错吧?那个小透明林晚?”“江屿疯了?
还是我疯了?”“快掐我一下!这什么魔幻现实!
”巨大的震惊和荒谬感像海啸一样将我淹没。我像一截被雷劈中的木头,僵在原地,
动弹不得。那颗折射着七彩光晕的纽扣近在咫尺,却像一个烫手山芋,更像一个不祥的诅咒。
江屿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恐惧,像冰冷的针,密密麻麻地扎进我的神经里。为什么?
他到底在怕什么?怕我?这简直荒谬绝伦!“拿着!” 他的声音猛地拔高,
近乎失态地低吼了一声,带着一种濒临崩溃边缘的急迫。那声音里的颤抖和恐惧,
比刚才更加赤裸裸,更加不容错辨。就在这一瞬,也许是阳光角度诡异地变幻了一下,
也许是极致的恐惧让我的感官突破了某种界限——我猛地看见,就在江屿低吼的刹那,
他的瞳孔深处,极其短暂地掠过一抹极其诡异的、非自然的红光!那红光一闪而逝,
快得像幻觉。但我的心脏却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紧接着,
一个极其微小、却无比清晰的阿拉伯数字,如同用最刺目的鲜血写成,
突兀地悬浮在他瞳孔深处那残留的惊惧之上。——72:00:00猩红。冰冷。
带着一种倒计时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那是什么?!我惊骇得几乎要尖叫出声,
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想往后退,
想逃离这诡异到极点的一幕。“别动!”江屿像是预判到了我的退缩,猛地向前一步,
动作快如闪电。那只刚才还托着纽扣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一把抓住了我下意识想要抽回的左手手腕!他的掌心滚烫,甚至有些灼人,
与他脸上病态的苍白形成了诡异的反差。那股力量大得出奇,像铁钳一样牢牢箍住我的腕骨,
痛得我瞬间蹙紧了眉头。
就在他手指皮肤贴上我手腕皮肤的千分之一秒——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
毫无预兆地、狂暴地顺着我们相贴的皮肤,猛地窜进我的身体!那寒意并非物理上的低温,
而是一种直抵灵魂深处的阴冷和邪恶,仿佛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眼前猛地一花!
视野像是被强行切换了频道。不再是喧闹的草坪和江屿那张写满恐惧的俊脸。
一片猩红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如同血色的幕布。在这片令人作呕的血色中央,
一个同样由鲜血凝成的、巨大无比的数字,正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酷的姿态,
倒映在我的瞳孔深处!——72:00:00冰冷。精确。带着宣告死亡般的终结意味。
和刚才在江屿瞳孔深处一闪而过的那个数字,一模一样!
“呃……” 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破碎的抽气,像是濒死的鱼。
巨大的恐惧如同无形的巨手扼住了我的咽喉,扼杀了所有的声音。我猛地瞪大眼睛,
死死盯着江屿的脸,仿佛要透过他的皮相,看清这荒谬绝伦的恐怖真相。他也正看着我,
瞳孔剧烈地收缩着,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我此刻失魂落魄、惊骇欲绝的惨白面孔。
那抹诡异的血红色倒计时数字,如同烙印般清晰地悬浮在我的影像上方,
映在他深不见底的黑色瞳仁里,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同步感。
71:59:58…71:59:57…秒数在无情地跳动、减少。“看见了吧?
”江屿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贴着我耳边响起的气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
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一种濒临极限的疲惫,“你头上的……死亡倒计时。
”他滚烫的手指像烧红的烙铁,死死箍着我的手腕,
那滚烫的温度和他话语里透出的冰冷恐惧形成一种撕裂般的荒诞感。
周围的世界——那些因极度震惊而凝固的面孔,那些几乎要掀翻草坪的喧嚣议论,
李薇惊得快要掉下来的下巴——瞬间被推远、模糊,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水幕,
只剩下失真的光影和扭曲的噪音。
只有头顶那个无形的、血红色的71:59:30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
悬在意识的深渊之上,每一秒的跳动都敲打着濒临断裂的神经。
和他……一模一样的数字……“疯子……” 这个词几乎是本能地从我颤抖的唇齿间挤出来,
声音嘶哑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手腕上传来的剧痛和那冰火两重天的诡异触感,
像是一根导火索,引爆了积压的恐惧和荒谬感。我猛地爆发出全身力气,
试图挣脱他那铁钳般的手。“放开我!江屿你这个疯子!”他的身体被我挣得晃了一下,
苍白脸上掠过一丝痛楚,但那只手却纹丝不动,反而收得更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他眼底那深重的恐惧里,挣扎着透出一种近乎绝望的焦灼。“听着!林晚!
”他几乎是咬着牙低吼,声音被周围的声浪切割得断断续续,
只有那迫近的、滚烫的气息喷在我耳廓,带来一阵战栗,“我没骗你!我也……看见了!
我的头上,和你一样!那个数字!
”71:58:47……71:58:46……时间在流逝,冰冷而精确。
他瞳孔深处,属于我的倒计时影像同步跳动着。这恐怖的同步性像一记重锤,
狠狠砸碎了我最后一丝“幻觉”的侥幸。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头顶,四肢百骸都冻僵了。
“三天……” 我的牙齿控制不住地开始打颤,发出咯咯的轻响,
“只有三天……”“准确地说,是71小时58分43秒。”他的声音低沉下去,
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却依旧死死抓住我,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或者……一个必须拴在一起的、即将沉没的锚,“我们……被绑在一起了。”绑在一起?
这个词像毒刺一样扎进混乱的大脑。“什么意思?”我嘶声问,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什么叫绑在一起?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诅咒?还是你搞的什么高科技恶作剧?
” 我宁愿相信后者,哪怕这听起来同样荒谬。“不是恶作剧。”他斩钉截铁,
目光锐利地扫过我,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审视,“我今早醒来,突然就能看见了。
就在我……决定来找你之后。”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
眼神复杂地掠过那颗还躺在他另一只手里的贝母纽扣,“然后,
我就看到了你头上的数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他的视线越过我的肩膀,
投向远处图书馆尖顶的方向,眼神变得极其幽深,像是在回忆某个极其恐怖的片段,
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剩气流摩擦:“我试过……离你远点。没用。
数字跳动的速度……似乎更快了。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催促我,逼我必须靠近你,
必须……找到你。”我顺着他的目光茫然地回头,只看到图书馆那栋爬满常青藤的古老建筑,
在炽烈的阳光下沉默伫立,像一头蛰伏的巨兽。一股更深的寒意攫住了我。催促?逼迫?
这感觉,
像极了那些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所以……”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成型,
带着尖锐的讽刺,“你刚才那场万众瞩目的‘表白’……不是心血来潮,
也不是什么校园传说的浪漫?而是……你被这个该死的倒计时逼着,不得不来找我?
不得不演这么一出?”江屿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被戳穿的狼狈,但随即被更深的焦虑覆盖。他没有否认,
只是死死盯着我,或者说,是死死盯着我头顶那串只有他能看见的血红数字,
声音紧绷得像拉到极致的弦:“我必须靠近你!林晚!只有靠近你,
我们头顶的数字才会同步!才会……一起减慢!离得越远,它消失得越快!
我们必须待在一起!才有机会……找出原因!活下去!
”71:55:19……71:55:18……“荒谬!”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
冰冷的空气呛进肺里,带来一阵刺痛,“凭什么?凭什么是我?我根本不认识你!
我们就是两条平行线!四年加起来说的话不超过十句!
” 巨大的委屈和愤怒冲垮了恐惧的堤坝,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就因为你要活命,我就得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你绑在身边?接受这莫名其妙的‘共生’?
这算什么?!”“我知道这很荒谬!很自私!” 江屿的声音也陡然拔高,
带着压抑不住的嘶哑和一种濒临崩溃边缘的狂躁,他抓着我的手用力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但这是真的!林晚!看看这个!” 他猛地举起另一只紧握的拳头,又倏地张开。掌心里,
除了那颗孤零零的贝母纽扣,赫然还躺着一小片东西。
那是一片极其古旧、边缘参差不齐的铜片。大概只有指甲盖大小,
上面覆盖着厚厚的、斑驳的绿色铜锈,隐约能看到一些模糊扭曲、绝非现代文字的阴刻纹路。
铜片表面,似乎还沾着一点新鲜的、暗褐色的……泥土?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
从那小小的铜片上弥漫开来,即使隔着一点距离,也让我皮肤上的寒毛瞬间倒竖。
那感觉……和刚才他抓住我手腕时窜入体内的寒意,如出一辙!“这是……什么?
” 我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发颤。“从……那个地方带出来的。” 江屿的眼神变得极其幽暗,
带着一种混合着恐惧和探究的复杂光芒,他迅速将铜片重新攥紧,
仿佛那是什么极度危险的东西,“今早,
在我发现自己能看到倒计时后……它就出现在我枕头边。
和一张纸条在一起……”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后面的话被淹没在突然爆发的更大声浪中。
“他们在说什么啊?怎么感觉气氛不对?”“江屿脸色好难看!林晚好像要哭了?
”“该不会是林晚拒绝了江屿吧?!我的天!”“快看!江屿是不是抓着她不放?
”人群的骚动和无数道探究、疑惑、甚至开始带上点指责意味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针,
密密麻麻地刺过来。李薇终于从石化状态中挣脱,拨开人群挤了过来,
脸上写满了担忧和巨大的问号:“晚晚!怎么了?
江屿他……” 她的目光在我惨白的脸和江屿紧抓不放的手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警惕。
“没事,薇薇。”我勉强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我们……在谈点事。
” 我试图对李晚挤出一个安抚的笑,但脸上的肌肉僵硬得不听使唤。
头顶那无形的71:52:01像冰冷的枷锁,沉重得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江屿也意识到了环境的极度恶化,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眼中的狂澜,
用一种近乎命令、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的口吻,快速低声对我说:“这里不行。
太乱了。跟我走!找个没人的地方!必须弄清楚这鬼东西!”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我头顶,
瞳孔猛地一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更糟糕的变化,“快!数字……不太对劲!
”他的恐慌瞬间传染了我。我猛地抬头,虽然自己什么也看不见,
但那无形的压迫感似乎骤然增强。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对死亡的巨大恐惧,
压倒了一切愤怒和委屈。“好……” 这个字艰难地从喉咙里滚出来,带着认命般的绝望。
江屿立刻松开钳制我手腕的手,但那滚烫的触感和残留的剧痛依旧清晰。
他毫不犹豫地一把抓起我还僵硬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住,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
他拉着我,转身就朝人群相对稀疏的、通往老校区实验楼的方向挤去。“哎!江屿!林晚!
你们去哪?”李薇在后面焦急地喊。“抱歉!借过!”江屿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
他高大的身躯像破冰船一样,强行在密密匝匝、目瞪口呆的人群中开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那些探寻的、惊愕的、甚至带着点鄙夷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样追随着我们,
窃窃私语像潮水般在身后翻涌。“搞什么啊?拉拉扯扯的……”“林晚刚才好像要哭的样子?
该不会是……”“江屿这表情……好吓人……”“该不会是林晚纠缠江屿,被当众拒绝了吧?
”“不像啊……我怎么感觉是江屿抓着人家不放……”那些恶意或不解的揣测像细小的针,
不断扎在背上。但此刻,头顶那无形的、不断流逝的死亡倒计时,
以及江屿掌心里传来的、因极度紧张而微微汗湿的灼热温度,像两座沉重的大山,
压得我几乎无法思考。我只是被动地被他拖着,脚步踉跄,像个失去了灵魂的提线木偶。
我们穿过喧闹的草坪,拐过爬满紫藤的花架,
将毕业典礼的喧嚣和那些探究的目光暂时甩在身后。周围的环境迅速变得安静下来,
只有聒噪的蝉鸣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空气里弥漫着老校区特有的、混合着陈年书卷和潮湿苔藓的味道。
阳光被浓密的树荫切割成破碎的光斑,在地上跳跃。江屿的脚步丝毫没有放缓,他拉着我,
目标明确地朝着老校区深处那几栋最破旧、几乎被废弃的红砖实验楼走去。
那里常年人迹罕至,只有一些存放淘汰设备或杂物的仓库。
空气中浮动的灰尘在光柱里清晰可见。终于,
他在一栋爬满枯萎藤蔓、墙皮剥落得厉害的三层小楼侧面停了下来。这里背阴,
高大的法国梧桐投下浓重的阴影,将午后的暑气隔绝了大半,只剩下阴凉和沉寂。
他猛地松开我的手,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红砖墙壁,大口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更显得他神色晦暗不明,
额角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抬起手,用力抹了一把脸,
像是要抹去那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力。“暂时……安全了。
” 他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般的沙哑,目光却依旧死死地、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最后定格在我身上,或者说,是我头顶上方那片虚无的空气。他的瞳孔深处,
清晰地映着那个只有他能窥见的血红色数字——71:48:33。“数字稳定了?
” 我抱着自己被他攥得生疼、已经留下清晰红痕的手腕,声音干涩地问。虽然看不见,
但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当江屿松开手、我们之间拉开几步距离后,
那股一直萦绕不去的、冰冷的死亡压迫感,似乎并没有减轻多少。
反而……有种更深的、难以言喻的寒意,从这栋废弃小楼斑驳的墙壁里,
从脚下踩着的、缝隙里长出杂草的冰冷水泥地上,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江屿没有立刻回答,
他紧锁着眉头,像是在极其专注地“读取”着什么,眼神锐利地在我头顶那片区域反复扫视。
几秒钟后,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带着一种不确定的沉重:“暂时……没有加速。
但……”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极其复杂,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困惑,
“它……好像……凝固了一点点?就在我们进入这栋楼阴影范围的时候?”凝固?
这诡异的描述让我心头一跳。难道这地方……有什么特别?我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斑驳的红砖墙,布满灰尘蛛网的破旧木窗,
墙角堆积的、散发着霉味的废弃实验器材……一切都透着荒凉和破败。然而,
就在我目光扫过小楼入口处那扇紧闭的、漆皮剥落殆尽的厚重木门时,视线猛地一顿!
在那扇木门上方,靠近门框顶部的阴影角落里,
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大约巴掌大小的圆形徽记,被厚厚的灰尘覆盖着,
几乎与周围斑驳的墙壁融为一体。那徽记的样式……我眯起眼,心脏骤然一紧!
一个模糊的、由复杂线条构成的圆形轮廓,中心似乎是一个扭曲的、难以名状的图案。
那风格……那阴冷的感觉……和江屿刚才给我看过的那片诡异铜锈铜片上的纹路,
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放大了许多倍!“江屿!” 我失声喊道,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变调,
手指颤抖地指向那个门楣上的徽记,“你看那个!那个标记!
是不是……是不是和你那片铜片……”江屿猛地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
当他的目光锁定那个布满灰尘的圆形徽记时,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瞬间僵直!
他脸上的血色在刹那间褪得一干二净,比刚才在草坪上还要惨白。那双深邃的眼眸里,
翻涌起惊涛骇浪般的惊骇和一种近乎本能的、深入骨髓的恐惧!“是……是它!
”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艰难地挤出来,
带着一种直面梦魇般的战栗,“就是这个图案!我在那张纸条上……也看到了!一模一样的!
” 他猛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张一直被他紧紧攥着的纸条,因为用力,指关节都泛着白。
那只是一张普通的、边缘被揉得发毛的便利贴纸。但上面,
用极其潦草、仿佛在极度恐惧中仓促写下的笔迹,
画着一个简陋却特征鲜明的符号——一个扭曲的圆圈,
中心是几道交叉的、如同被禁锢的爪痕般的线条。其神韵,与门楣上那个布满灰尘的徽记,
如出一辙!纸条下方,还有一行同样潦草、几乎力透纸背的小字:找到“门”,否则,
时间归零。“门”?什么门?难道……就是眼前这扇紧闭的、布满灰尘和蛛网的厚重木门?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脊背紧紧贴住身后冰冷潮湿的墙壁,仿佛能从那里汲取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废弃小楼投下的阴影,此刻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带着粘稠的恶意,无声地包裹着我们。
江屿死死盯着门楣上的徽记和手中纸条上的符号,眼神剧烈地变幻着,
恐惧、挣扎、最后凝聚成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他猛地将纸条塞回口袋,
再次紧紧攥住了那片冰凉的铜片,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转向我,声音低沉而急促,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指令:“没时间犹豫了。林晚,这扇门……我们必须进去。
”二江屿的目光如同淬了火的刀子,死死钉在门楣上那个被灰尘覆盖的诡异徽记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废弃小楼投下的阴影粘稠得如同墨汁,无声地挤压着狭小的空间。
那扇紧闭的、漆皮剥落殆尽的厚重木门,像一张沉默的巨口,
散发着陈腐、阴冷和不祥的气息。“进去?”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你疯了?谁知道里面有什么?!
” 手腕上被他攥出的红痕还在隐隐作痛,
头顶那无形的倒计时71:48:33像冰冷的枷锁,
但眼前这扇门带来的恐惧更加原始、更加具象。“不进去,我们连‘疯’的机会都没有!
” 江屿猛地转过头,眼底的恐惧被一种近乎狂热的决绝取代,
那是一种被逼到悬崖边、退无可退的孤注一掷。他举起紧握的拳头,
指缝间露出那片沾着泥土的、锈迹斑斑的铜片,“这鬼东西把我们引到这里!这徽记,
这纸条!” 他从口袋里粗暴地掏出那张皱巴巴的便利贴,找到“门”,否则,时间归零。
那行潦草的字迹如同诅咒,在昏暗的光线下异常刺眼。“‘门’就在眼前!
这是我们唯一的线索!林晚,你难道想等到头顶那个00:00:00变成现实,
然后像一缕烟一样消失吗?!”他的话像重锤砸在我的心上。消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巨大的、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的喉咙,窒息感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我下意识地抬手,
徒劳地想要触摸头顶那片虚无的空气,仿佛能感受到那冰冷数字的触感。就在这时,
一股极其细微、却无法忽略的波动感传来。不是物理上的震动,
而是一种源于意识深处的、仿佛被无形之物轻轻拨动的感觉。紧接着,
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冷感,如同滑腻的毒蛇,顺着脊椎悄然爬升。我惊恐地看到,
江屿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我头顶的方向,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它动了!
” 他失声低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就在刚才!数字……波动了一下!
好像……在催促!”催促?是那个“东西”?那个悬在我们头顶的死亡倒计时的源头?
它……有意识?这个念头让我浑身汗毛倒竖,一股寒意从骨髓深处透出来。
“它在逼我们……” 江屿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被操控的屈辱和愤怒。他不再看我,
猛地转身,大步走向那扇沉重的木门。布满灰尘的门把手冰冷刺骨,他深吸一口气,
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猛地一推——“嘎吱——呀——”令人牙酸的、仿佛锈蚀了百年的铰链摩擦声,
在死寂的空气中撕裂开来,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凄厉感。
加浓郁、混合着灰尘、霉菌、腐朽纸张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铁锈与陈旧血液混合的怪味,
如同实质的浊流,扑面而来,呛得我忍不住剧烈咳嗽。门,开了。
里面并非预想中的一片漆黑。几缕微弱的光线,
从布满污垢、几乎不透光的高处小窗艰难地挤进来,
在弥漫着厚重灰尘的空气中形成几道浑浊的光柱,勉强勾勒出内部空间的轮廓。
这是一个极其空旷的大厅。高高的穹顶隐没在深沉的阴影里,墙壁是斑驳的红砖,
上面布满了大片大片湿漉漉、黑绿色的霉斑,如同某种活物丑陋的皮肤。
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地,覆盖着厚厚的、踩上去如同积雪般松软的灰尘。
角落里堆积着蒙着肮脏帆布、形状怪异的废弃仪器和杂物,像一个个蛰伏的怪兽。
空气冰冷得如同深秋,与门外午后的暑气形成诡异的分界。最令人心悸的,是死寂。
绝对的死寂。连外面恼人的蝉鸣都被彻底隔绝,只剩下我们自己压抑的呼吸和心跳声,
在空旷得能产生回声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显得格外清晰和……孤立无援。
江屿率先一步跨了进去,动作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然。我紧随其后,脚步落在厚厚的灰尘上,
发出“噗噗”的闷响,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脏上。门在我们身后,发出沉重而缓慢的呻吟,
最终“哐当”一声,彻底合拢。最后一丝来自外界的光线被切断。
大厅瞬间陷入一种半明半昧的昏暗,只有那几缕浑浊的光柱,勉强提供着可怜的照明。
门关上的瞬间,那股催促般的波动感似乎……减弱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粘稠的寂静,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屏息凝视着闯入者。
“数字……稳定了。”江屿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喘息,
在空旷中激起微弱的回音。他背对着我,警惕地扫视着昏暗的大厅,
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好像……比在外面时……流逝得更慢了一点点?
” 他像是在努力感知着某种无形的东西。慢了一点?是因为进了“门”?
还是因为远离了人群?这诡异的地方和诅咒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大厅深处吸引。在正对着入口的最远端墙壁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在昏暗的光线下,那面墙的颜色似乎比其他地方更深,像是一块巨大的、凝固的墨迹。
“那里……”我指着那个方向,声音干涩。江屿立刻顺着我的指引看去,眉头紧锁。
他摸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功能。一道刺眼的白光猛地刺破昏暗,
驱散了前方一部分浓稠的阴影。光束扫过布满霉斑的墙壁,最终定格在尽头。
那不是什么墨迹,而是一整面巨大的、深色的……木制结构?
像是一个嵌入墙壁的、极其老旧的巨大书架,又或者……是一道被刻意封死的门?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那巨大木结构的正中央,在手机惨白光束的照射下,
一个巨大的、直径足有一米多的圆形徽记,赫然入目!它被深深地雕刻在厚重的木板上,
线条粗犷而扭曲,充满了原始、蛮荒和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邪恶感。那图案,
正是门楣上那个小徽记的放大版!扭曲的圆形轮廓,
中心是几道交叉的、如同被强行禁锢的爪痕或荆棘般的线条,透着一股暴戾和诅咒的气息。
木料本身呈现出一种深沉的、近乎黑色的暗红,仿佛被陈年的血反复浸染过,
在光线下泛着一种油腻、不祥的光泽。徽记的边缘,
甚至能看到一些暗褐色的、早已干涸的污渍凝结。
“就是它……” 江屿的声音带着一种直面梦魇核心的战栗,
手电筒的光束因为他的颤抖而微微晃动。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铜片,
那铜片似乎微微发烫,与墙壁上巨大的徽记产生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呼应。
他手中的纸条也被他再次拿出,那上面简陋的符号,在巨大的、血色的原版面前,
显得如此渺小又如此致命。找到“门”,否则,时间归零。原来,
“门”指的不是外面那扇物理的门,而是……这个?!
这个被巨大诅咒徽记覆盖的、如同祭坛或封印般的存在?就在这时,
江屿的手电光束无意中扫过徽记下方靠近地面的位置。那里,在厚厚的灰尘中,
似乎散落着一些纸张的碎片,还有一些……深色的、瓶瓶罐罐的残骸?“有东西!
” 我低呼一声,强忍着心头的恐惧,小心翼翼地靠近。江屿立刻将光束聚焦过去。
那是一个被砸得粉碎的深棕色玻璃瓶,碎片散落一地,
瓶身上似乎还残留着模糊不清的标签字迹。旁边,
几张泛黄发脆、边缘焦黑的纸页被随意丢弃在灰尘里。其中一张较为完整的纸页上,
用潦草而颤抖的笔迹写着几行字,字迹的颜色是一种令人不安的暗红,像是……干涸的血?
江屿蹲下身,屏住呼吸,用指尖极其小心地拨开覆盖在上面的灰尘。
…> ……共生……锁链……献祭……> ……钥匙……在……血……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
后面似乎被粗暴地撕掉了。
“反噬”、“共生”、“锁链”、“献祭”、“钥匙”、“血”——每一个都像冰冷的毒针,
狠狠扎进我的神经里。“仪式?反噬?共生锁链?” 我喃喃自语,
巨大的寒意从脚底蔓延到全身。难道我们头顶的倒计时,就是某种失败仪式的“反噬”?
而我们,就是被强行绑定的“共生锁链”?那“钥匙”是什么?“血”又指什么?
是指我们中的谁?还是……“献祭……” 江屿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梦呓,
他盯着那“献祭”两个字,眼神变得极其幽暗复杂。他缓缓抬起头,
看向墙壁上那个巨大、邪恶的诅咒徽记,又慢慢转过头,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那眼神里,
充满了惊疑、探究,还有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深沉的沉重。
就在这死寂的、被巨大诅咒徽记笼罩的空间里,一个微弱的、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
突然从我们头顶那高高的、隐没在黑暗中的穹顶传来!“嗒……”像是一滴水珠,
滴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紧接着,又是一声。“嗒……嗒……”声音很轻,
但在绝对的寂静中,却清晰得如同擂鼓!我和江屿的身体瞬间僵住,心脏骤然提到了嗓子眼。
我们猛地抬头,手电光束慌乱地扫向头顶那片深不可测的黑暗。
除了交织的蛛网和模糊的梁木结构,什么也看不见。但那“嗒……嗒……”的声音,
并没有停止。它缓慢、规律,带着一种湿漉漉的粘腻感,如同某种冰冷生物缓慢滴落的涎水,
正从我们头顶上方某个看不见的角落,持续不断地滴落下来。
一股更加强烈的、混杂着铁锈和腥甜的、令人作呕的气味,悄然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在上面……”江屿的声音绷紧到了极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猛地将我拉到他身后,手电光束如同警惕的探照灯,死死锁定着声音来源方向的黑暗穹顶。
他另一只手紧紧握着那片诡异的铜片,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武器。
手机的光束在浓稠的黑暗中显得如此微弱无力,只能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
灰尘在光柱中狂乱地飞舞。那“嗒……嗒……”的滴水声,如同跗骨之蛆,
敲打着紧绷的神经,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似乎就在我们头顶正上方不远的地方。
我紧紧抓住江屿背后的衣服布料,冰冷的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心脏,几乎无法呼吸。
头顶那无形的倒计时仿佛也被这诡异的声音刺激到了,虽然没有加速的波动感传来,
但那份沉甸甸的死亡压迫感却骤然增强,压得我脊背发寒。
“别动……”江屿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剩气流摩擦。他身体微微前倾,
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目光锐利如鹰隼,
试图穿透那片手电光无法企及的、更深沉的黑暗。“嗒……”又一声。这一次,
伴随着滴水声,似乎还有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从头顶传来。
有什么东西……在那里!我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江屿的手电光束猛地向上抬高了寸许!惨白的光圈颤抖着,
艰难地刺破更深一层的黑暗——一张惨白、浮肿、被湿漉漉的黑色长发完全覆盖的脸,
毫无预兆地倒吊着出现在光束的边缘!它距离我们头顶,不足两米!
那双被泡得发胀、只剩下两个漆黑窟窿的“眼睛”,正“看”着我们!
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
正源源不断地从它湿透的头发和破烂的、看不出原色的衣袍下摆滴落下来,
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那催命的“嗒……嗒……”声!“啊——!
” 极致的恐惧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我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尖叫,
身体猛地向后弹开,重重撞在身后冰冷潮湿的墙壁上!江屿的反应快如闪电!
在我尖叫的同时,他低吼一声,不是后退,
而是猛地将手中的手机光源狠狠砸向那个倒吊的恐怖存在!同时,
他另一只紧握着铜片的手,以一种近乎本能的、防御性的姿态,挡在了身前!“砰!
” 手机砸在墙壁上,屏幕瞬间碎裂,唯一的光源熄灭!
大厅瞬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跑!” 江屿的嘶吼在黑暗中炸响,
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惶和急迫。他凭着记忆和最后一丝方向感,猛地转身,
一把抓住因极度恐惧而瘫软在地、后背紧贴墙壁的我,几乎是拖拽着,
朝着记忆中大门的方向,亡命狂奔!绝对的黑暗吞噬了一切。
只有身后那“嗒……嗒……”的滴水声,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密集、更加急促!
仿佛那个东西……被彻底激怒了!紧随而来的,还有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湿漉漉的拖拽声,
正从我们刚才站立的上方穹顶,急速地、贴着墙壁向下移动!冰冷、粘腻的腥风,
带着浓重的死亡气息,紧追在后!“门!门在哪?!
” 江屿的声音因为剧烈的奔跑和恐惧而扭曲变形。他拉着我在绝对的黑暗中跌跌撞撞,
脚下不断绊到散落的废弃杂物,发出刺耳的碰撞声。每一次声响,
都像在给身后的恐怖之物指明方向!“左边!我记得是左边!” 我带着哭腔嘶喊,
巨大的求生欲压倒了恐惧,双腿机械地迈动。冰冷的墙壁触感在黑暗中成了唯一的指引。
我们像两只没头的苍蝇,在死亡迷宫般的黑暗中绝望奔逃。“砰!
” 江屿的身体重重撞在了一处坚硬的障碍物上,发出一声闷哼。是墙?还是……“是门!
是门把手!” 他狂喜地嘶喊,摸索着抓住了冰冷的门把手!他用力一拧,
一推——纹丝不动!“锁住了?!不可能!” 他绝望地咆哮,
更加疯狂地拧动、撞击着厚重的木门!沉闷的撞击声在死寂的黑暗中回荡,如同绝望的丧钟。
身后,那湿漉漉的拖拽声和令人作呕的腥气,已经近在咫尺!
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那粘稠液体滴落在我身后不远处地面上的声音!“嗒!
”冰冷的、带着滑腻感的触感,似乎擦过了我的脚踝!“啊——!
” 极致的冰冷和恐惧让我瞬间崩溃。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嘎吱——呀——”那扇我们刚刚进来的、厚重的木门,竟然从外面……被缓缓推开了!
一道刺眼的手电光束猛地射了进来,伴随着一个熟悉而惊愕的声音:“林晚?!江屿?!
你们在里面搞什么鬼?!闹这么大动静……” 是李薇!她竟然找来了!
光线驱散了门口一小片区域的黑暗,也照亮了我和江屿因极度恐惧而扭曲惨白的脸,
以及我们身后那片……瞬间隐没回浓稠黑暗中的、令人作呕的湿漉漉痕迹。
那紧随其后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拖拽声和滴水声,在光线射入的瞬间,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戛然而止!死寂,再次降临。只有我们两人剧烈到破音的喘息声,在死寂的废弃大厅里,
如同破旧的风箱般嘶鸣。李薇举着手电,目瞪口呆地看着门内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我们,
又看了看这阴森恐怖、布满灰尘和诡异徽记的大厅,
:“天……天哪……你们……这地方……” 她显然也被这环境的阴森和我们的惨状吓到了,
声音都变了调。江屿死死地盯着李薇身后那片被手电光照亮的空地,
又猛地回头看向身后那片重新被黑暗吞噬、死寂无声的空间,眼神剧烈地变幻着,惊魂未定,
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困惑和后怕。他握着铜片的手,依旧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我瘫软在地,
背靠着冰冷的门框,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冰冷的泪水混合着冷汗流了满脸。
刚才那擦过脚踝的、滑腻冰冷的触感,如同跗骨之蛆,挥之不去。头顶那无形的倒计时,
在光线涌入、那恐怖之物退去的瞬间,似乎……极其微弱地……凝滞了那么一刹那?
71:40:15……时间,还在流逝。但刚才经历的一切,绝非幻觉。李薇的出现,
像一道突如其来的强光,暂时撕裂了笼罩着我们的死亡阴影。门外的光线虽然微弱,
却带来了难以言喻的安全感。那紧追不舍的湿漉漉拖拽声和催命的滴水声,
在光线射入的瞬间,如同被灼伤的毒蛇,瞬间缩回了浓稠的黑暗深处,消失得无影无踪。
死寂,是此刻唯一的声音。只有我和江屿如同破旧风箱般剧烈撕扯的喘息,
在空旷死寂的大厅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和狼狈。“晚晚!江屿!你们……你们怎么了?
这……这是什么鬼地方?” 李薇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手电光束慌乱地在我们惨白的脸和身后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之间来回扫视。
她显然被这环境和我们惊恐万状的样子吓得不轻,举着手机的手都在抖。
江屿最先从极度的惊悸中强行挣脱出来。他猛地松开紧握着门把手的手,
那上面已经留下了清晰的指印。他迅速回头,
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死死锁定刚才那恐怖之物出现又消失的穹顶区域,
那里只有一片被光线勉强勾勒出的、模糊的梁木阴影,寂静无声,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们极度恐惧下的集体幻觉。
但他脸上残留的惊骇和额角不断滚落的冷汗,证明那绝非幻觉。“走!先出去!
” 江屿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动作依旧强硬,但力道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他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瘫软在地的我拉起来,另一只手则粗暴地推着还处于震惊状态的李薇,
“快!离开这里!别回头!”李薇被他推得一个趔趄,脸上写满了困惑和惊惧,
但看到我们两人惨无人色的样子,她终究没敢多问,下意识地听从了江屿的命令,
转身就朝门外相对明亮的空地跑去。踉跄着冲出那扇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木门,
午后的阳光重新洒在身上,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但那股深入骨髓的阴冷,
却如同附骨之疽,久久无法驱散。我双腿一软,差点再次瘫倒,只能死死抓住江屿的手臂,
像抓住一根救命的浮木。“到底怎么回事?!” 李薇惊魂未定,站在几步开外,
惊疑不定地看着我们,又回头看了看那扇重新紧闭、如同怪兽之口的破旧木门,
“你们在里面看到了什么?那声音……那滴水声……还有你们……”“别问了,薇薇!
” 我打断她,声音虚弱得如同蚊蚋,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法抑制的颤抖,
“求你……别问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无法解释,
也无法将刚才那地狱般的景象描述出来,那只会让她也陷入无谓的恐慌。江屿紧绷着脸,
眼神如同冰封的湖面,深不见底。他没有理会李薇的追问,而是猛地抬手,
死死按住自己的太阳穴,眉头紧锁,像是在极力感知着什么。几秒钟后,他才缓缓松开手,
长长地、带着一丝疲惫地吐出一口气,看向我,声音低沉而沙哑:“数字……又慢下来了。
比刚才在楼外面……还要慢。”慢下来了?是因为离开了那个“徽记”的核心区域?
还是因为……暂时摆脱了那个“东西”?这个认知并没有带来多少安慰。
那被湿漉长发覆盖的惨白面孔,那漆黑空洞的眼窝,那粘稠滴落的暗红液体,
那滑腻冰冷的触感……每一个细节都如同烙印,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
还有墙壁上那巨大邪恶的徽记,
些写着“仪式”、“反噬”、“共生”、“献祭”的血色字迹……它们像一块块沉重的拼图,
正在拼凑出一个令人绝望的恐怖图景。“共生锁链……” 我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目光失焦地落在江屿紧握成拳的手上,那里面藏着那片带来厄运的铜片。
“献祭……钥匙在血……” 那些词语如同魔咒,在脑海中反复盘旋。“那是什么?
”李薇敏锐地捕捉到了我的低语,更加疑惑。“没什么!” 江屿立刻厉声打断,
眼神锐利地扫过李薇,带着一种近乎警告的意味。他显然不想让李薇卷入更多。“今天的事,
一个字都不要说出去!听到没有?”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上位者惯有的、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李薇被他严厉的眼神慑住,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点了点头,但眼中的担忧和疑虑更深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看向江屿,声音依旧带着无法平息的颤抖。
废弃实验楼里的遭遇,像一盆冰水,彻底浇灭了我之前因愤怒而产生的抗拒。
死亡的威胁是如此真实、如此迫近。我不得不承认,此刻,
只有眼前这个同样被诅咒缠身的江屿,才是我唯一的“盟友”,
尽管这结盟充满了被迫和荒诞。江屿没有立刻回答。他松开抓着我的手,
背对着那栋如同墓碑般沉默矗立的废弃小楼,
目光投向远处校园里依旧喧嚣热闹的毕业典礼方向。阳光勾勒出他紧绷而冷硬的侧脸线条。
他沉默了几秒钟,像是在做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然后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
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断:“两件事。第一,我们必须弄清楚那个徽记和铜片的来历。
学校里一定有线索,档案馆,地方志,或者……某些‘老人’。” 他顿了顿,
眼神变得极其幽深,“第二,我们必须待在一起。如影随形。那‘东西’……还有这倒计时,
似乎都围绕着我们两人。分开,只会死得更快。”“待在一起?” 李薇失声叫道,
目光在我和江屿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你们……你们要住一起?!
” 这显然超出了她对刚才那诡异一幕的所有理解范畴。江屿没有看她,
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
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审视和……一种深沉的、我无法解读的复杂情绪。那眼神,
让我想起了他看到墙壁上“献祭”二字时的神情。“对。” 他的回答斩钉截铁,
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从现在起,24小时,一步都不能离开。
直到……我们找到解除这诅咒的办法,或者……” 他没有说下去,
但我们都明白那省略号的含义。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伸出手,不是强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掌心向上,摊开在我面前。“跟我走,
林晚。”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我紧绷的神经上,“想活命,
就别无选择。”阳光落在他摊开的掌心,那上面还残留着刚才紧握门把手和铜片留下的红痕。
远处毕业典礼的欢笑声隐隐传来,如同隔着一个世界。我看着他伸出的手,
又抬头看向他那双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眼睛。那里面,除了恐惧和决绝,
似乎还隐藏着更多的东西。关于那片铜片的来历?关于他家族可能与之相关的秘密?
关于那“献祭”的指向?还有……他挡在我面前时,
那下意识护住我的姿态……巨大的谜团如同漩涡,而我和他,是这漩涡中心唯二的祭品。
头顶的倒计时,无声地跳动着:71:35:08……时间,不多了。我闭上眼,
深吸了一口带着青草和暑气的空气,试图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和恐惧。再睁开眼时,
我伸出冰冷、依旧在微微颤抖的手,轻轻地、却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沉重,
放进了他滚烫的掌心。“好。” 我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为了活下去。
为了解开这缠绕着血与诅咒的共生锁链。江屿猛地收紧手掌,
那滚烫的触感和不容挣脱的力量,像一道无形的锁链,瞬间将我们牢牢绑定。他拉着我,
不再看身后那栋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废弃小楼,也暂时忽略了旁边目瞪口呆的李薇,迈开脚步,
朝着校园里相对“安全”的区域走去。每一步,都踩在倒计时的指针上。李薇愣在原地,
看着我们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只是眼神复杂地看了看那扇紧闭的破旧木门,又看了看我们消失的方向,
脸上写满了巨大的困惑和隐隐的不安。阳光依旧炽烈,校园里依旧喧嚣。但我和江屿知道,
从此刻起,我们已踏入了一条被诅咒笼罩的、不归的暗路。而更大的秘密和更残酷的反转,
或许就隐藏在那片古老铜片的背后,隐藏在江屿那讳莫如深的家族阴影里,
隐藏在“钥匙在血”这令人不寒而栗的谜题之中。共生,是诅咒,也可能是唯一的生路。
我们,能撑过这72小时吗?三江屿的手心滚烫,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紧紧箍着我的手腕,那温度与他脸上病态的苍白形成一种诡异的反差。他拉着我,
步履迅疾而沉默,穿过喧嚣未散的毕业典礼草坪,
穿过那些依旧残留着惊愕、好奇甚至鄙夷的目光织成的无形罗网。阳光炽烈,
空气里浮动着青草与离愁的气息,但这一切都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冷的毛玻璃。
只有头顶那无形的、无声跳动的71:35:08,如同悬在颅内的冰冷钟摆,
每一次细微的震颤都清晰可辨。他带我去的不是校外,而是径直走向校园深处,
那栋掩映在浓密梧桐树荫下的、有着巨大穹顶和古老石柱的图书馆。厚重的橡木门推开,
一股混合着旧纸张、皮革装订和岁月尘埃的沉静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将外界的喧嚣隔绝。
空调的冷风带着图书馆特有的凉意,吹在汗湿的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顶层,
古籍文献特藏室。” 江屿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他没有看我,
目光警惕地扫过阅览区零星坐着的学生,
拉着我径直走向那部需要刷特殊权限卡才能启动的、通往顶层的专用电梯。电梯门无声滑开,
又无声合拢,将我们封闭在一个狭小的、只有金属墙壁反光的空间里。
数字在面板上无声跳动。逼仄的空间放大了彼此的呼吸声,
也放大了那份如影随形的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与不自在。
我的手腕依旧被他紧紧攥着,皮肤相接的地方传来清晰的脉搏跳动感,
分不清是他急促的心跳,还是我自己狂乱的心跳。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源源不断地传来,
带着一种强势的存在感。四年里加起来说话不超过十句的陌生人,
此刻却被迫以这种密不可分的、近乎囚禁的姿态绑定在一起。每一次无意识的指尖相碰,
每一次他拉着我绕过障碍时手臂的轻微摩擦,都像微弱的电流,带来一阵局促的战栗。
我试图悄悄抽回一点手,换来的是他更紧的收握,力道大得不容置疑,
甚至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他侧脸的线条绷得很紧,下颌线如同刀削,
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眼神专注地盯着电梯门上方跳动的数字,仿佛那是另一个倒计时。
“叮。”顶层到了。电梯门滑开,眼前是一条铺着厚实地毯、光线略显幽暗的长廊。
空气更加沉静,带着一种书卷被长久封存的、近乎神圣的肃穆感。
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镶嵌着黄铜铆钉的深色木门,
门上挂着一块古朴的牌子:古籍文献特藏室·非请勿入。江屿松开我的手,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印有特殊暗纹的黑色磁卡,在门边的感应区轻轻一刷。轻微的电子音响起,
厚重的木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咔哒”声,向内弹开一道缝隙。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环形空间。
高耸的书架如同沉默的巨人,一直延伸到高高的穹顶之下,
上面密密麻麻地塞满了各种尺寸、颜色深浅不一、书脊斑驳的古籍。
空气里弥漫着更为浓郁的旧纸墨香,混合着淡淡的樟脑气息。
光线从高处镶嵌的彩色玻璃窗透下来,被滤成一片片朦胧而安静的光斑,
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只有中央几张宽大的、铺着墨绿色绒布的长桌和几把高背椅,
昭示着这里仍在使用。一个穿着灰色亚麻长衫、头发花白、戴着金丝边眼镜的老者,
正背对着我们,站在一架高耸的梯子上,
小心翼翼地用羽毛掸子拂拭着一本摊开在支架上的巨大羊皮卷。梯子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在这片绝对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江屿关上门,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声响。他深吸一口气,
仿佛在积蓄力量,然后才朝着梯子上那个专注的身影,
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带着明显敬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的语调开口:“陈伯。
”梯子上的老者动作一顿,缓缓转过身。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而沉静,
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清明。他先是看到了江屿,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小屿?
怎么……” 他的视线随即落在我身上,那温和的笑意瞬间凝固了,如同冰封的湖面。
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脸上停留了数秒,然后猛地转向江屿,眉头紧紧锁起,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种……深沉的忧虑和警示?“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 陈伯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严厉和急促,他迅速地从梯子上下来,
脚步有些仓促,甚至带倒了一旁矮几上的一本线装书,书页哗啦作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他顾不上捡,径直走到我们面前,目光在江屿和我之间来回扫视,最终死死定格在江屿脸上,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用了‘那个’?
你竟然真的……”江屿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迎上陈伯锐利的、几乎要将他刺穿的目光,
没有否认,只是艰难地点了点头,下颌线绷得死紧。他没有说话,但那只刚才紧握着我的手,
此刻却微微地、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陈伯猛地倒吸一口冷气,身形晃了一下,
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他抬起手,用力按住了自己的额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发出一声沉重而痛心的叹息:“糊涂啊……小屿!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这是饮鸩止渴!是……是打开地狱的大门啊!”饮鸩止渴?打开地狱的大门?
陈伯的话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那废弃实验楼里滴水的恐怖存在,
那巨大邪恶的徽记,
那些写着“仪式”、“反噬”、“献祭”的血色字迹……所有恐怖的碎片瞬间被串联起来,
指向一个更加黑暗绝望的真相!“陈伯!” 我再也忍不住,
巨大的恐惧和迫切想要知道真相的冲动让我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求您告诉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铜片……那倒计时……还有我们……到底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 我急切地看向江屿,希望他能解释陈伯的话,“江屿,他说你用了‘那个’?是什么?
是不是那片铜片?”江屿避开了我的目光,他的嘴唇抿得更紧,脸色灰败,
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一种深重的、无法言说的痛苦。他沉默着,仿佛被无形的巨石压垮。
陈伯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脸上,那锐利中带着深深的怜悯,
还有一种……仿佛在看一个即将被献上祭坛的羔羊般的悲哀。他长长地、沉重地叹了口气,
那叹息声在空旷的古籍室里回荡,带着岁月的沧桑和一种无力回天的悲凉。
“孩子……” 陈伯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讲述古老禁忌秘闻的沉重感,
“那不是什么普通的铜片。它叫‘共生契’。”“共生……契?” 我喃喃重复,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对。” 陈伯点点头,走到旁边一张长桌旁,
示意我们过去。他从桌上一个古朴的紫檀木盒里,
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本封面已经变成深褐色、边缘磨损严重的线装书册。书页泛黄发脆,
散发着浓重的陈旧气息。他极其小心地翻开,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泛黄的书页上,
是密密麻麻的、极其古拙的繁体字,夹杂着一些同样古老、线条扭曲的插图。
陈伯枯瘦的手指指向其中一幅插图。我的呼吸瞬间停滞!那插图描绘的,
赫然就是废弃实验楼墙壁上那个巨大、邪恶的诅咒徽记!扭曲的圆形轮廓,
中心是交叉的、如同被禁锢的爪痕般的线条!在徽记下方,用同样古拙的笔法,
画着两片紧紧贴合在一起的、布满铜锈的金属片——正是江屿手中那片铜片的模样!
金属片之间,似乎有丝丝缕缕如同锁链般的黑气相连。插图的旁边,
是几行用朱砂笔标注的、字迹潦草得近乎狰狞的注释:> 共生契:以血为引,以魂为祭。
> 一人承厄,一人转劫。> 契成则锁魂,共生共死,时限……三日。> 三日无解,
魂消魄散,永坠无间!“以血为引,以魂为祭……” “一人承厄,
一人转劫……” “共生共死……时限三日……” “三日无解,
魂消魄散……”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意识里!我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原来头顶那71:35:08,真的是死亡的宣告!而我和江屿,
被这邪恶的“共生契”如同锁链般死死绑在一起,共享着同一个倒计时!
“转劫……”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巨大的寒意和一种被欺骗、被利用的愤怒瞬间席卷全身。我猛地转向江屿,
死死盯着他躲闪的眼睛,声音因为极度的情绪而变得尖锐,“‘一人承厄,
一人转劫’……江屿!那厄……那原本该死的人是谁?!是我?!是你用这鬼东西,
把你的‘厄’……转嫁给了我?!是不是?!”巨大的冲击让我眼前阵阵发黑。
毕业典礼上那场荒诞的“表白”,他眼中浓得化不开的恐惧,
他强拉着我不放……一切都有了最残酷的解释!他不是来救我,他是来拉我一起下地狱!
他是为了自救!江屿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中。他抬起头,
脸色惨白如纸,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双曾经盛满星河的深邃眼眸里,
此刻翻涌着痛苦、挣扎、愧疚,还有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深沉的绝望。
他无法否认陈伯展示的图册和注释,那铁证如山的古老记载,彻底撕碎了他试图掩藏的真相。
“小屿……” 陈伯看着江屿痛苦的样子,眼中也充满了不忍,但他还是沉重地开口,
声音如同最后的宣判,“你……太冲动了。这‘共生契’,
是江家……是你们这一支血脉传承的、最后的‘保命符’,也是……最深的诅咒根源啊!
娇星鱼
十六爪章鱼
尸伊藤城
著著著著著著
梦皓悦
用户44944563
著著著著著著
倩倩的小窝
文禽武兽
爱吃水煮海螺丝的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