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产床,我听见丈夫和他好表妹的低语:“保小?
她死了正好给你腾位置…”滔天恨意冲垮死亡,我重生了!回到半年前,
悲剧起点——母亲病危,而他却没去买那张救命火车票。前世,我懦弱认命,换来难产惨死,
连累未出世的孩子。今生,地狱爬回,我陆知夏眼底淬毒,心中燃冰。顾子安,裴青青,
欠我的命,欠我妈的最后一面,欠我孩子的债…我要你们,连本带利,血!债!血!偿!
那张‘丢失’的票这次,我亲自送你们!第1章、疼。像是整个下半身被活活撕裂,
又被粗糙的麻绳反复勒紧。冰冷的器械在我体内搅动,每一次拉扯都带出粘稠的绝望。
“用力!胎心弱了!”医生焦急的喊声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絮,模糊不清。汗水糊住眼睛,
眼前是摇晃昏黄的电灯泡光晕。力气一丝丝从身体里抽离,意识在沉沦的边缘挣扎。
就在这濒死的混沌中,我听见产房门被推开,传进来那对狗男女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是顾子安,我那道貌岸然的丈夫,和我那柔弱善良的表妹裴青青。“姐夫,这可怎么办啊?
医生说…说可能只能保一个…”裴青青的声音带着哭腔,甜得发腻,
却像毒蛇的信子钻进我耳朵。保一个?我的心猛地一沉。接着,
是顾子安那曾经让我觉得无比可靠,此刻却冰冷彻骨的声音响起。他压低嗓子,
带着一种不耐烦的急切:“这还用问?当然是保小!青青,你想想,知夏这身体本来就弱,
生个孩子都这么费劲,以后还能干什么?再说了…”他停顿了一下,
那声音里的冷酷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最后残存的一丝念想里:“她死了,
正好给你腾位置。你不是一直说心疼姐夫一个人吗?以后…我们好好过。”轰——!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不是疼痛,是比死亡更深的寒冰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保小?
给她腾位置?原来…原来我陆知夏掏心掏肺、省吃俭用供他顾子安读书,
任劳任怨伺候他一大家子,在他眼里,竟不如裴青青几句虚伪的心疼?我这条命,
连同我肚子里挣扎着想活下来的孩子,都只是他通往新生活的绊脚石?只配被一脚踢开?
一股滔天的恨意,带着所有被欺骗、被辜负、被榨干最后一滴血泪的记忆,如同地狱的岩浆,
轰然冲垮了濒死的麻木!顾子安!裴青青!你们不得好死!我猛地想睁开眼,想嘶吼,
想扑过去撕烂他们虚伪的嘴脸!可身体像被巨石压着,动弹不得,
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濒死野兽般的呜咽。“姐…姐姐好像醒了?
”裴青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醒什么醒!回光返照罢了!
”顾子安的声音透着不耐烦的厌恶,“别管她,赶紧问问大夫,
孩子到底能不能…”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我的眼睛,终于在那片血色的模糊中,
死死地、用尽全部力气地睁开了!视线艰难地聚焦,越过虚掩的产房门,我看到门缝里,
顾子安那张曾经让我迷恋的、如今却写满自私薄情的脸,
和他身边裴青青那故作惊慌实则带着一丝隐秘得意的眼神。那眼神,像毒针,
瞬间刺穿了我所有愚蠢的信任和付出。顾子安显然被我这充满刻骨恨意的一眼惊住了,
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就是这一眼,耗尽了我最后的气力。黑暗如潮水般彻底淹没了我。
顾子安,裴青青,若有来世…若有来世…我陆知夏定要你们…血债血偿!第2章、“知夏!
知夏!醒醒!快醒醒啊!”一阵剧烈的摇晃伴随着带着哭腔的呼喊,
把我从无边无际的冰冷黑暗中猛地拽了出来。心脏还在因为临死前的滔天恨意狂跳不止,
我大口喘着气,眼前是刺目的、白晃晃的阳光。不是产房那昏黄的灯泡,也不是地狱的黑暗。
我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贴着明星画报的砖墙,崭新的柜子上放着一个盖着罩子的电视机,
还有身上盖着的蓝底碎花薄和床头上方那个红的刺眼的喜字,
这是…这是我和顾子安在公社的新房。“知夏,你可算醒了,吓死大姨了!
”一张布满焦急的脸凑到眼前,是邻居王姨。王姨?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我不是应该在产房死了吗?“你可吓死我,看完电报直接晕了。
”王姨的话让我注意到床上的一张电报单,这熟悉的电报单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扭头看向墙上画报上的日历,1980年3月15日。前世记忆如同开了闸的洪水,
汹涌而至!就是今天!前世,就是今天,我接到老家舅舅托人送来的加急电报,母亲病危,
药石罔效,让我速归见最后一面!我如同五雷轰顶,立刻收拾行李,
准备赶最早一班火车回千里之外的娘家。顾子安当时在镇供销社当会计,
都是由他掌管着家里的钱票。他“体贴”地说帮我买票,让我安心收拾行李等他。结果呢?
结果他“弄丢”了火车票和家里仅有的钱。他一脸懊恼和自责地对我说:“知夏,都怪我,
太不小心了!我可以去借点钱,不过下一班车得三天后了。”当时的我,六神无主,
满心都是病危的母亲,看着他那副“懊悔”的样子,居然还傻傻地安慰他,“不怪你,子安,
你还要上班,钱我去借。”三天后,等我风尘仆仆赶到家时,
只看到母亲冰冷的棺椁和舅舅悲愤的眼神!舅舅告诉我,母亲最后一直念着我的名字,
眼睛都闭不上,她是带着对我这个不孝女的失望和牵挂走的!而那两张丢失的火车票,
后来我才知道,是裴青青撺掇顾子安不要买的,只因为那几天,裴青青正好缠着顾子安,
要他带她去县城看新上映的电影。顾子安为了讨好裴青青,能陪她去看电影,
就眼睁睁看着我错过了母亲的最后一面。是他!是他们!生生断送了我和母亲的最后时光!
滔天的恨意再次席卷全身,比前世临死时更甚!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尖锐的疼痛让我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不!这不是幻觉,我真的回到半年前,
回到母亲病危、悲剧即将开始的这一天。老天爷,你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这一次,
我陆知夏绝不会再重蹈覆辙,绝不会再让任何人,阻挡我去见母亲,阻挡我讨回血债!
“知夏,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王姨担忧地看着我。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恨意,
急切的说道,“王姨,电报说我妈病重,我要赶最早的火车回去,不能跟你拉家常了。
”说罢,我飞快地起身下炕,时间紧迫,我必须立刻行动。就在这时,门帘被掀开,
顾子安带着他那惯有的、温文尔雅的笑容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油纸包。“知夏,
我给你买了两个肉包子,快趁热吃。”他语气温柔,眼神关切,俨然一个体贴入微的好丈夫,
前世,就是这副虚伪的嘴脸,骗得我团团转。“子安,你丈母娘病重,
知夏现在着急买车票回去。”王姨好心提醒。顾子安脸色一变,
几步走到我面前把我按回床上,“你休息,我这就去给你买火车票,
保证让你赶上下午那趟车!”我的眼神瞬间冷下来,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顾子安,
上一世我无比相信你,这一世,你休想得逞。第3章、我猛地抬手,“啪”地一声,
给了他一耳光。声音清脆响亮,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顾子安猝不及防,
左脸瞬间红了一片。他脸上的温润笑容僵住了,错愕地看向我,
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愠怒:“知夏?你干什么?”我收回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依赖和温顺,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厌恶。“干什么?
”我扯了扯嘴角,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寒风,“顾子安,我还没死,不劳你大驾,
省的一会把票弄丢了。”“你!”顾子安被我这毫不客气的态度噎得脸色发青,
他强压着火气,试图维持那副好丈夫的面具,“知夏,我知道你担心妈,心里着急,放心,
我是办事,你还信不过我?”“信你?”我嗤笑一声,那笑声尖锐又讽刺,
刺得顾子安脸色更为难看,“顾子安,我告诉你,我现在,除了我自己,谁都不信!
尤其是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顾子安终于装不下去了,他指着我的鼻子,
声音拔高,“陆知夏,我一片好心帮你,你发什么疯?是不是听了谁嚼舌根了?
是不是裴青青又跟你说什么了?”他居然还倒打一耙,把脏水泼向裴青青?不,
他是想试探我,想把我反常的原因归咎于女人间的争风吃醋,好掩盖他卑劣的用心!
“顾子安,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把戏。”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他脸上,
“买票?我怕你买着买着,票就‘不小心’弄丢了!
”“就像你‘不小心’弄丢了我上个月托你买布料的钱一样!
”“就像你‘不小心’把家里的半斤白面‘借’给你那好表妹裴青青一样!
”顾子安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闪烁,明显的心虚,“你…你胡说什么!那都是意外,
意外懂不懂?青青家困难,帮衬一下怎么了?你心眼怎么这么小!”“我心眼小?
”我逼近一步,几乎要贴上他的脸,压低的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滔天恨意,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顾子安,我告诉你,你要是耽误了我回去看妈的时间,
那张火车票,我会留着,烧给我妈。”“让她在下面看清楚,她女儿嫁了个什么东西!然后,
剩下的灰,我会撒在你的坟头上!”最后一句,我说得极慢,带着一种阴森刻骨的诅咒意味。
顾子安被我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和话语里的狠戾吓得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撞到了身后的木柜子,发出“哐当”一声响。他看我的眼神,第一次充满了惊惧和陌生,
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浑身是刺、眼神淬毒的妻子。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
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我不再看他,转身看向王姨,“王姨,能借我点钱和粮票吗?
等我回来发工资还你。”王姨看看顾子安,再看看我,最终还是点头带我去她家,
递给我2块钱和几张粮票。我小心翼翼的用布包,贴身揣进怀里最里面的口袋,
这几张薄薄的纸片,是我通往复仇之路、弥补前世遗憾的第一块基石。“妈,您等我,
今天下午的车,我一定赶上!”我头也不回地冲出屋子。顾子安,裴青青,
刚才的一耳光仅仅是开始。我脚步飞快地走在公路上,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却驱不散我心底的寒意。去火车站要经过镇边上那片大池塘,很多镇里人来这里洗衣服。
等我买完票回来,远远的看到池塘边老柳树下,站着一个穿着碎花小褂的身影,
正伸长脖子朝火车站的方向张望。是裴青青。她是在这里等着看我绝望崩溃的样子吧?
我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好表妹,既然你这么关心我,
那就别怪姐姐送你一份大礼!第4章、裴青青一看到我,立刻换上了一副焦急又担忧的表情,
小跑着迎了上来,声音又软又糯,带着恰到好处的哭腔:“姐!姐!你可算回来了,
急死我了!”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手指用力得几乎要掐进我的肉里,
眼神却飞快地瞟向我身后,没看到顾子安的身影,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随即又被更浓的“担忧”掩盖,“姐夫呢?票买好了吗?子安哥说你要自己去买票,
他刚才急匆匆去了火车站。”看着她这副假惺惺的样子,
前世她在我临死前那得意又隐秘的眼神,顾子安那句“她死了正好给你腾位置”的话,
再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我强忍着甩开她的冲动,
任由她抓着我的胳膊,
脸上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焦虑表情:“青青…票…票没了…”“什么?
”裴青青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一种夸张的震惊,眼底却飞快地掠过一丝窃喜,
“怎么会没了?子安哥不是说抢在…”她像是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捂住嘴,眼神闪烁,
“姐,现在可怎么办啊?姨她…”她一边说着,一边情真意切地掉下几滴眼泪,
身体还“虚弱”地晃了晃,仿佛比我这个真正心急如焚的人还要悲痛欲绝。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低下头,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肩膀也配合地微微耸动,
脚步却不着痕迹地被她搀扶着,引向池塘边那块最湿滑的青石板。“我妈,可能等不了三天。
”我的声音哽咽,充满了无助。“姐,你别这样,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再想想办法。
”裴青青假意安慰着,目光却死死锁定了那块青石板,搀扶我的手暗暗用力,
把我往那个方向带。池塘的水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深不见底。就是这里了。前世,
在我得知票丢了,失魂落魄地去池塘边洗衣服时,就是裴青青不小心撞了我一下,
让我失足落水。寒冬腊月,冰冷的池水差点要了我的命,
也让我本就因母亲去世而郁结的心肺落下了严重的病根,为后来难产埋下了祸根。这一次,
位置调换一下,如何?“姐,小心脚下!”裴青青嘴里喊着小心,脚下却猛地一个“趔趄”,
身体重重地朝我撞来,同时,那只一直搀扶着我的手,
也狠狠地、用尽全力地推在我的后腰上。就是现在!在她身体撞过来、手掌发力的瞬间,
我早有准备。身体猛地向旁边一侧,同时脚下极其自然地一滑,整个人惊叫着朝池塘倒去。
但在我倒下的方向,恰恰是裴青青因为用力推我而重心不稳的方向。“啊——!
”两声尖叫几乎同时响起。噗通、噗通!水花四溅!冰冷的池水瞬间将我包裹,
刺骨的寒意激得我浑身一颤。我早有心理准备,落水的瞬间就屏住呼吸,手脚并用地扑腾着,
做出惊恐挣扎的样子,同时用眼角的余光死死盯住离我不远的另一个落水者——裴青青。
她显然完全没料到这个结果,以为推我下水,自己站在岸上装无辜就行。此刻骤然落水,
惊慌失措远超于我。她根本不会水,像个秤砣一样直往下沉,双手胡乱地拍打着水面,
呛了好几口水,尖叫声变成了恐惧的呜咽:“救…救命!
姐夫…救…咕噜噜…”岸上已经有人被惊叫声吸引过来。“哎呀,有人落水了!
”“快救人啊!是顾会计家的和他小姨子。”“天哪!怎么都掉下去了。”混乱中,
我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从池塘另一侧的芦苇丛后冲了出来,是沈砚,
那个前世知道我要结婚,砸烂顾家大门的发小。他怎么会在这里?还藏在那片芦苇丛后面?
电光火石间,我来不及细想,只见沈砚冲到岸边,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
他没有理会离岸更近、扑腾得更厉害的裴青青,
而是目标明确地、奋力地朝着我这个方向游来。冰冷的池水中,
他有力的手臂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那力道大得惊人,
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焦急。“别怕!”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带着水汽,却奇异地带着一丝让人安心的力量。而另一边,一旁几个男人也跳下水,
七手八脚地把已经快沉下去的裴青青捞了起来。我被沈砚托着腰送上岸,浑身湿透,
冷得瑟瑟发抖,头发狼狈地贴在脸上,沈砚紧跟着爬上岸,浑身也湿透了,
单薄的旧军装贴在身上,勾勒出健硕的胸膛轮廓。
他看都没看旁边咳得惊天动地、哭得梨花带雨的裴青青,深邃锐利的目光紧紧锁在我身上,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你怎么样?伤着没?”他的眼神,
和他前世扛着锄头砸开顾家大门时一模一样。那种纯粹的、不掺杂质的关切,
像一道微弱却温暖的光,刺破了我重生以来被仇恨和冰冷包裹的心脏。就在这时,
顾子安也闻讯匆匆赶来,拨开人群,
他看到落汤鸡一样、被沈砚护在身边的我和旁边哭哭啼啼的裴青青,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他先冲到裴青青身边,心疼地扶住她:“青青!青青你没事吧?怎么掉水里了?吓死姐夫了!
”裴青青一看顾子安来了,哭得更委屈了,整个人都软倒在他怀里,抽抽噎噎,
手指却颤巍巍地指向我,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控诉,
“姐夫…呜呜…是…是姐姐…她…她推我…”来了,倒打一耙,我心底冷笑。所有人的目光,
瞬间都聚焦在我身上。顾子安立刻像找到了发泄口,猛地转头瞪向我,
眼神充满了愤怒和指责,“陆知夏!是你推青青下水的?你怎么这么恶毒,
青青她可是你亲表妹啊!”“放你娘的屁!”一声粗粝的、带着雷霆之怒的暴喝,
如同平地惊雷,猛地炸响,瞬间盖过了裴青青的哭声和顾子安的指责。沈砚一步踏前,
高大的身躯带着迫人的压力,直接隔开了顾子安看向我的视线,他脸色铁青,
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死死盯着顾子安和顾子安怀里的裴青青,声音冰冷刺骨,“顾子安!
你眼瞎了还是心瞎了?老子在芦苇丛后面可看得清清楚楚。”他猛地抬起手,食指如同钢钎,
直直戳向还在装可怜的裴青青,声音陡然拔高,“是裴青青这个毒妇,
故意把陆知夏推下水的!”第5章、沈砚的怒吼如同炸雷,震得整个池塘边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位平时沉默寡言、却威严十足的退伍军人爆发出的怒火惊住。
他那句“老子在芦苇丛后面可看得清清楚楚”,更是像一把重锤,
狠狠砸在了裴青青和顾子安的心上。裴青青脸上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瞬间僵住,
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惨白和惊恐,她下意识地抓紧了顾子安的胳膊,
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你…你胡说!沈砚,你血口喷人!
”顾子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惊得脸色发白,但他立刻反应过来,色厉内荏地反驳,
“青青这么善良,怎么会推知夏?明明就是知夏自己不小心滑倒,还连累了青青,沈砚,
你别在这信口雌黄!”“我信口雌黄?”沈砚怒极反笑,那笑容却冰冷得让人心底发寒。
他往前又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几乎将顾子安和裴青青完全笼罩,
他身上那股常年劳作沉淀下来的、带着泥土和汗水味道的强悍气息,
以及此刻毫不掩饰的暴戾,压得顾子安这个只会拨算盘的文化人几乎喘不过气。“顾子安,
你问问在场的乡亲们!”沈砚猛地一挥手,指向周围围观的人,声音洪亮,
“刚才裴青青一直拉着陆知夏往池塘边最滑的那块青石板上带,先是脚下一滑,
然后狠狠推在陆知夏的后腰上。”“老子在芦苇丛里割草,看得一清二楚!她推人的手,
现在还带着泥印子,要不要老子给你指出来?!”沈砚的目光如同鹰隼,
锐利地射向裴青青藏在顾子安身后、紧紧攥着的手。裴青青吓得尖叫一声,
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把手缩进袖子里,浑身抖得更厉害了,她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反应,
瞬间让周围人的眼神都变了,刚才离得近的几个人也开始小声嘀咕:“哎,
好像…好像是这么回事。”“对,我也瞅着是青青丫头先往那边走的。”“她推没推没看清,
但知夏丫头倒的方向确实不对劲。”人证加上裴青青那心虚到极点的反应,
还有吃瓜群众的议论,瞬间将顾子安的辩驳击得粉碎。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张着嘴,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只能死死地瞪着沈砚,眼神里充满了怨毒。“不…不是的,姐夫,
我没有。”裴青青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哭得梨花带雨,试图用眼泪蒙混过关。“没有?
”沈砚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那是一种看垃圾般的厌恶,他不再废话,
高大的身躯带着一股劲风,猛地一步跨到裴青青面前,在所有人,
包括我都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啪!!!一声极其清脆、响亮的耳光声,
如同鞭炮般炸响在池塘边。沈砚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道,
狠狠地、结结实实地扇在了裴青青那张惨白又挂着泪珠的脸上。这一巴掌,势大力沉!
裴青青连哼都没哼一声,整个人像个被抽飞的破麻袋,直接被打得从顾子安怀里飞了出去。
噗通!她重重地摔在泥地上,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清晰地印着五个通红的指印,嘴角瞬间就渗出了血丝。她被打懵了,连哭都忘了,
只是捂着脸,惊恐万状地看着如同煞神般的沈砚,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沈砚这毫无预兆、又狠辣无比的一巴掌惊呆。
顾子安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裴青青,又看看煞气冲天的沈砚,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腿肚子都在打颤。沈砚看都没看地上死狗一样的裴青青,
他甩了甩手,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然后,他那双如同淬了寒星的眼眸,带着冰冷的警告,
死死钉在顾子安和地上瑟瑟发抖的裴青青身上,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
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裴青青,你给我听好了,也给我记牢了!”他微微俯身,
那迫人的压力让裴青青吓得往后直缩。“再敢动陆知夏一根手指头…”沈砚的声音陡然拔高,
如同惊雷炸响,带着斩钉截铁的狠厉,“老子让你滚出辉里镇,我说到做到!
”掷地有声的警告在池塘边回荡,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说完,
他不再理会面如死灰的顾子安和地上抖如筛糠的裴青青,猛地转过身。
带着那双未散尽戾气的眼睛,在转头看向我时,那骇人的凶光瞬间收敛了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易察觉的笨拙和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别扭的关切。他几步走到我面前,
脱下自己那件同样湿透、却还带着他体温的旧军装外衣,
不由分说地、有些粗鲁地裹在了我瑟瑟发抖的身上。
那带着泥水味、汗味和他独特气息的粗糙布料裹上来,隔绝了冰冷的空气,
带来一股奇异的暖流。“披着。”他生硬地吐出两个字,
眼神飞快地扫过我苍白的脸和滴水的头发,眉头紧紧皱着,“赶紧回去换衣服,别冻着。
”然后,他不再看我,也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径直拨开人群,大步流星地离开,
那湿透的背影挺得笔直,像一杆宁折不弯的标枪,在午后刺目的阳光下,
留下一个让人心头莫名悸动的剪影。我裹紧身上带着沈砚体温和气息的湿衣服,
冰冷的手指触碰到粗糙的布料,心底那片被仇恨冰封的荒原,
似乎悄然裂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这一巴掌,可真响啊。比你顾子安的嘴,硬多了!
我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上的裴青青和脸色难看的顾子安,没再给他们一个多余的眼神,转身,
挺直脊背,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很冷,但心口的位置,
因为那件带着体温的外套,似乎没那么冰了。当务之急,是回家换衣服,然后,
立刻回家见母亲。顾子安,裴青青,你们欠我的,我会连本带利,亲手讨回来,等着吧!
第6章、刚换完衣服打包好行李,顾子安推门进来。他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狠狠剜着我手里那件明显属于沈砚的、宽大破旧的军装外套。“陆知夏,
你现在真是长本事了,当着外人的面,让沈砚那个莽夫打青青。
”“还穿着他的衣服招摇过市,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丈夫?你还要不要脸了!
”顾子安的声音冰冷,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浓浓的酸意。我懒得跟他废话,
只想赶紧出发赶火车,母亲还在等我。“让开。”“站住!”顾子安猛地站起来,
拦住我的去路,伸手就要来扯我手上的外套,“把这脏衣服给我扔了,晦气。
”我侧身避开他的手,眼神陡然锐利如冰锥,“顾子安,你搞清楚,这衣服,
是沈砚在我差点被你好表妹害死的时候,给我挡风保暖的。”“你当时在哪?
在心疼你的青青表妹吧?现在来装什么丈夫?恶心!”“你!”顾子安被我噎得脸色铁青,
指着我鼻子,“你简直不可理喻,青青她就算有错,你也不该让沈砚打她,她一个姑娘家,
被当众打脸,你让她以后怎么见人。”“呵。”我冷笑一声,
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悲凉,“她推我下水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会不会淹死?
会不会冻死?会不会没命去见我妈最后一面?”“顾子安,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仁义道德!
你心疼她?好啊,那你现在就去裴家,好好安慰你的青青妹妹啊!在我这儿吠什么?
”我一把推开他挡路的手臂,力气大得出奇。顾子安被我推得一个趔趄,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被他拿捏了多年的妻子。我打开门走了出去,天不作美,
居然在此刻下起了大雨。冷雨打在脸上,生疼。天色迅速暗沉下来,通往火车站的那条土路,
被雨水一泡,立刻变得泥泞不堪,一脚下去,泥浆能没到脚踝。冰冷的雨水顺着领口往里钻,
冻得我牙齿都在打颤。视线模糊,深一脚浅一脚,好几次差点滑倒,包袱越来越沉,
身体也越来越冷。前路茫茫,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冰冷的雨水。就在我咬着牙,
几乎要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的时候,前方雨幕中,一点昏黄的光亮刺破了黑暗,
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打着手电,逆着风雨,大步朝我走来。
我停下脚步,有些茫然地看着沈砚走近。他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些许风雨。
“路滑,不好走。”他言简意赅,声音被雨声打得有些模糊,却清晰地传到我耳朵里。然后,
他做了一个让我完全意想不到的动作,他转过身,背对着我,微微蹲下身。
那宽阔、厚实的脊背,在昏黄的灯光和冰冷的雨幕中,像一座沉默的山峦。“上来。
”他吐出两个字,不容置疑。我愣住了,这怎么行?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他是退伍军人,
我是有夫之妇!这要是被人看见…“沈砚,不用,我…”我下意识地拒绝。“少废话!
”他猛地回头,雨水中,那双深邃的眼睛带着不容反驳的强硬,“你想冻死在半路,
还是想耽误火车,见不到你娘最后一面?”最后那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
是啊,时间。母亲还在等我,顾不得那么多了。我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心一横,
趴上了他宽阔的脊背。他的身体瞬间绷紧了一下,随即又放松下来。
那双布满厚茧、骨节分明的大手,稳稳地托住了我的腿弯,
他的脊背比我想象的还要宽阔、厚实,隔着湿透的薄棉袄,
能清晰地感受到下面滚烫的体温和坚实的肌肉线条。那滚烫的体温,
源源不断地透过湿冷的布料传递过来,驱散着刺骨的寒意。他背着我,步伐沉稳有力,
一步一步,在泥泞湿滑的山路上走得异常稳健,手电在他手里晃动着,
昏黄的光晕在我们周围摇曳,仿佛在冰冷的雨夜里撑开了一方小小的、温暖的世界。
我把脸轻轻靠在他湿透的肩背上,冰冷的雨水混着他身上特有的、混杂着泥土和汗水的气息,
却奇异地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耳边是他沉稳的呼吸声和踩在泥水里的脚步声,一声声,
敲在心上。顾子安那虚伪的体贴和此刻沈砚沉默却滚烫的守护,
形成了最残忍也最鲜明的对比。前世,我瞎了眼,错过了什么?眼眶有些发热,
我赶紧闭上眼,把脸埋得更深了些。不知走了多久,就在我几乎要在他背上睡着的时候,
他停了下来。“到了。”他声音低沉。我抬起头,火车站就在眼前,昏黄的灯光下,
赶车的人们在雨中往检票口奔跑。他小心地把我放下来,
动作带着一种他自己可能都没察觉到的轻柔。“谢谢…”我嗓子有些发紧,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份恩情,太重了。沈砚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担忧,有鼓励,
似乎还有一丝欲言又止。最终,他只是沉声说了一句:“路上小心。”说完,他转身,
高大的身影毫不犹豫地再次投入冰冷的雨幕中,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转身,毅然向检票口走去。顾子安,你看到了吗?
在我最狼狈、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我依靠和温暖的,从来不是你。第7章、火车一路疾驰,
我终于在第二天傍晚,风尘仆仆、满身疲惫地赶到了母亲床前。
推开那扇熟悉的、吱呀作响的木门,
看到炕上那个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脸色蜡黄、呼吸微弱的身影时,我的眼泪瞬间决堤。“妈!
”我扑到炕边,紧紧抓住母亲枯瘦如柴的手,那冰凉的温度让我心碎。“妈!我回来了!
知夏回来了!”母亲艰难地睁开浑浊的眼睛,看清是我,
那黯淡的眸子里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光彩,干裂的嘴唇蠕动着,
发出微弱的气音:“知…知夏…我的…囡囡…”“妈!是我!是我!
”我把脸贴在母亲冰冷的手背上,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妈…我来晚了。
”“不晚…不晚…”母亲颤抖着抬起另一只手,用尽全身力气,
极其缓慢地、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像小时候哄我入睡那样,“看到你…妈…就放心了。
”舅舅在一旁红着眼眶告诉我,母亲是严重的肺痨加上长期营养不良,已经油尽灯枯,
全靠一口气撑着等我回来。前世,这口气断了,带着遗憾和不甘。今生,我赶上了!
我死死抓住母亲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拉住她流逝的生命。接下来的几天,
我衣不解带地守在母亲床前。用带来的钱买了最好的药,
变着法儿给母亲熬点稀粥、蒸个蛋羹。我握着她的手,跟她絮絮叨叨地说话,
说辉里镇的琐事,说乡间的野花,说说沈砚。“妈,这次多亏了沈砚,
要不是他…”我低声讲述着雨夜泥泞路上的那一幕,讲述着那个沉默男人宽阔滚烫的脊背。
母亲静静地听着,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欣慰的光,她吃力地反握住我的手,
声音微弱却清晰:“沈…沈家小子…好…实在…比…比那个顾子安强。
”母亲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但精神却因为我的归来而好了许多。
她絮絮叨叨地跟我交代着后事,
把她藏在炕席底下、用红布包了一层又一层的一点积蓄塞给我,反复叮嘱,
“囡囡…以后…为自己活…别…别委屈…”看着母亲安详却又带着无尽牵挂的脸,
前世那锥心刺骨的悔恨和今生终于能尽孝的复杂情感交织在一起。顾子安,裴青青!是你们,
差点让我连这最后尽孝的机会都彻底失去!就在母亲精神稍好一些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
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舅舅家。顾子安穿着一身半旧的干部装,头发梳得还算整齐,但脸色憔悴,
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显然这一路也吃了不少苦。他看到我,眼神复杂,有怨气,有疲惫,
似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躲闪和心虚。“知夏,妈怎么样了?”他站在门口,
语气带着刻意的关切。我冷冷地看着他,没说话。舅舅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但也碍于情面,
让他进了屋。顾子安走到母亲炕前,看着母亲枯槁的样子,
脸上适时地露出悲痛和自责的表情,“妈,对不起,我来晚了。”他说着,
还试图去握母亲的手。母亲却轻轻地把手缩了回去,闭上眼睛,
只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顾子安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尴尬又难堪。“你出来。
”我冷冷地丢下一句,率先走出了屋子。院子里,暮色四合。“你来干什么?”我抱着胳膊,
背对着他,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知夏,你这话说的,妈病成这样,我这个做女婿的,
能不来看看吗?”顾子安的语气带着一丝委屈,“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你们落水那天,
我真是急糊涂了。”“糊涂?”我猛地转过身,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在他脸上,“顾子安,
收起你那套鬼话,你真当我是傻子?你和裴青青怎么回事,你自己清楚。
”顾子安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慌乱地闪烁:“你…你又听谁胡说八道了?
我和青青…”“闭嘴!别跟我提她!”我厉声打断他,积压了两世的恨意在这一刻汹涌而出,
“顾子安,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我妈病危,我急着回来见她最后一面,
你却只想着跟裴青青看电影。”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就因为你们那点龌龊心思,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我妈了!
”“现在电影看完了,跑来这里装孝子贤孙?你滚!立刻给我滚!别在这里脏了我妈的地方!
”顾子安被我劈头盖脸的一顿怒斥骂得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红,
他大概从未见过如此疾言厉色、毫不留情面的我。他张着嘴,想辩解,想反驳,
想拿出他那一套虚伪的说辞,在我喷火的目光下,那些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一丝清晰的、名为后悔的情绪,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浮现在他眼底,
不是后悔去看电影,而是后悔被我如此不留情面地揭穿和斥责,
后悔失去了我这个曾经对他言听计从、任劳任怨的妻子。“知夏,我…”“滚!
”我指着院门,声音冰冷决绝,“在我妈好起来之前,别让我再看见你!
”顾子安最终是灰溜溜地走了,背影在暮色中显得有些狼狈和佝偻。看着他消失的背影,
我靠在冰冷的土墙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悔了?顾子安。这滋味,才刚刚开始。
而我守护的,才刚刚握紧。第8章、或许是老天开眼,
也或许是我归来的陪伴和精心照料起了作用,母亲的情况竟然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
虽然依旧虚弱,但已经脱离了最危险的时刻。舅舅请来的老中医诊脉后也连连称奇,
说母亲这是心病去了大半,求生意志强了。我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了一些,但我知道,
母亲的病根深种,需要长期调养和好的环境。在舅舅家又照顾了母亲小半个月,
看着她能喝下小半碗米粥,精神也好转许多后,我不得不考虑返程,
纺织厂的工作不能丢太久,更重要的是顾子安和裴青青,这笔账,该回去好好清算了。
临行前,我把母亲托付给舅舅,嘱咐他一定照顾好母亲,我会给家里送钱来。
当我拎着舅舅硬塞给我的一小包家乡特产,风尘仆仆地回到辉里镇时,
已经是第三天傍晚时分。推开房门,一股冷清的气息扑面而来。灶台冰冷,屋里也乱糟糟的,
显然顾子安这些日子过得也不怎么样。他正坐在沙发上,对着打开的电视发呆,听到动静,
猛地抬起头,看到是我,他眼睛亮了一下,下意识地站起来,脸上挤出一点笑容,
“知夏你回来了?妈好些了吧?”他的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一丝刻意的讨好。
可爱黑魔仙
指尖微动
春去秋来未寻她
云端追风
爱吃香炸丝丁鱼的黑魔
戮默5230
风霄云迹
洛丹99
悟雪
早春不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