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上海滩最昂贵的交际花,旗袍开衩处闪动的不是丝袜,而是金条。
银行家之子沈墨白用钻石项链买她一夜,却在床底发现革命宣传册。
他掐着她脖子质问:“你的身体值多少黄金?”撕开的旗袍下,
露出三年前他为掩护同志留下的弹痕。——那个雪夜救他的蒙面女人,
原来一直在他枕边呼吸。鸦片与香水混合的浓烈气息,在百乐门金碧辉煌的穹顶下淤积,
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纸醉金迷的灵魂上。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令人晕眩的光,
将舞池里旋转的男女切割成晃动的碎片。留声机里周璇的嗓子,甜腻得如同掺了砒霜的蜜糖,
在觥筹交错与暧昧的调笑声中艰难地流淌。沈墨白斜倚在二楼雕花围栏旁。
他刚从伦敦回来不久,一身裁剪精良的纯黑西服,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冷峭,
与楼下那片喧嚣的浮华格格不入。杯中的白兰地几乎未动,冰块早已融化殆尽。他目光锐利,
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厌倦,扫过下方那片由金钱、情欲与空虚搅拌而成的泥沼。
衣冠楚楚的银行家、脑满肠肥的政客、油头粉面的小开……他们脸上堆砌的笑容,
如同劣质的脂粉,随时可能剥落。空气里弥漫的不仅是脂粉和酒精,
更有一种无形的腐朽气息,那是旧世界行将就木前最后的狂欢。直到她出现。
仿佛一道冷冽的月光,劈开了这浑浊油腻的夜晚。苏晚晴。
这个名字像一颗被反复打磨的珍珠,在那些交头接耳的狎昵低语中滚动。
她挽着一位年迈的法国领事的手臂,从旋转楼梯上缓缓走下。一件银白色的旗袍,
料子像是凝固的月华,紧紧熨帖着她玲珑起伏的曲线。开衩极高,行走间,
灯光下晃动的并非寻常丝袜的微光,
而是某种更冷硬、更锐利的东西——竟是一根根细长精致的金条,
巧妙地缝缀在旗袍内衬边缘。每一步摇曳,
都伴随着金属冰冷的微芒在丝绸的柔滑下若隐若现。那光芒刺目,
带着一种赤裸裸的、令人窒息的奢华与堕落。她的面容是造物主最精妙的杰作,
却蒙着一层薄冰。乌黑的发髻一丝不苟,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一段天鹅般优雅的颈项。
眉如远山含黛,眼似寒潭凝星,唇瓣是精心点染的珊瑚色,却抿着拒人千里的漠然。
她目光平视前方,对周遭那些粘稠的、充满占有欲的注视视若无睹,
仿佛行走在一场与自己全然无关的盛大闹剧中。沈墨白的目光,像被磁石牢牢吸住。
他见过无数所谓的美人,她们的美像是精心调制的鸡尾酒,为了迎合某种口味。
而眼前这个女人,她的美是一柄淬过火的剑,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孤高与冰冷。
那开衩处闪过的金芒,更是将她的身份和“价值”昭示得触目惊心。
一种强烈的、混杂着鄙夷与某种更黑暗冲动的东西,在他胸腔深处翻搅。他想要碾碎这层冰,
看看冰层之下,是否真如传说般只有黄金的冰冷。他想要证明,
自己与楼下那些被欲望驱使的蠢物不同,却又无法否认那具身体本身散发出的致命诱惑。
他抬手,招来侍者。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请苏小姐上来。”侍者躬身,
迅速消失在人群中。片刻后,苏晚晴独自一人,踏着猩红的地毯,走上二楼。
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悄无声息。她在他面前站定,没有多余的表情,
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沈先生?”她的声音清冷,如同碎玉落在瓷盘上,
不带丝毫温度。沈墨白没有起身,只是微微抬起下颌,目光如解剖刀般刮过她的脸。
“他们都叫你‘黄金牡丹’?”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
“牡丹……太俗艳了。你更像一种武器。”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
带着一种刻意的压迫感,“一件……价值连城的武器。告诉我,开一夜,需要多少黄金?
”空气瞬间凝固。周围的喧嚣仿佛被无形屏障隔绝。苏晚晴长长的睫毛纹丝未动,
眼底深处却似有冰层裂开一道细微的缝隙,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类似痛楚又似讥诮的微光,
快得如同幻觉。她迎着他审视的目光,唇边反而浮起一丝极浅、极冷的笑意。“武器?
”她重复着,声音依旧平稳,“沈先生刚从国外回来,说话倒是新鲜。
黄金……自然越多越好。”她微微侧过头,目光扫过楼下那些被欲望扭曲的面孔,“不过,
也得看是谁出价。”她的视线重新落回沈墨白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有些人的钱,
太脏,配不上。”沈墨白的瞳孔骤然收缩。这女人不仅是一柄武器,更是一柄淬毒的武器。
她言语中的锋芒,精准地刺中了他刻意隐藏的优越感与厌恶。他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只是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个天鹅绒小盒。啪嗒一声轻响,盒盖弹开。刹那间,
仿佛整个二楼的光线都被它掠夺了。一条项链,
主石是一颗硕大无朋、纯净得毫无杂质的蓝钻,深邃如凝固的海洋之心,
周围镶嵌着一圈璀璨的碎钻,在吊灯的光线下迸射出令人窒息的冷焰。楼下有人不经意抬头,
瞬间被那光芒灼伤了眼,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无数道目光,带着赤裸的贪婪、嫉妒和震惊,
瞬间聚焦在沈墨白手中的盒子上。沈墨白对这一切置若罔闻。他只用两根修长的手指,
拈起那串冰冷昂贵的项链,像对待一件寻常物品,随意地递向苏晚晴。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她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这个,够不够买你一夜的‘干净’?”他问,
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裹着冰碴。他刻意加重了“干净”二字,带着尖锐的试探和羞辱。
苏晚晴的目光落在钻石上,那璀璨的光芒映在她漆黑的瞳孔里,却没有激起丝毫涟漪。
她的表情甚至没有一丝松动,依旧是那种被寒冰覆盖的平静。她伸出手,手指纤细白皙,
却带着一种近乎机械的精准。她没有去接项链,而是轻轻捏住了天鹅绒盒子的一角。
动作优雅,却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疏离。“沈先生真大方。”她淡淡开口,声音依旧清冷,
听不出喜怒,“东西,我收下了。”她合上盒盖,那夺目的光芒瞬间被收敛。
她将小盒握在掌心,仿佛握着的不是价值连城的珠宝,而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我在霞飞路有一处小寓所,稍后会让人把地址送到府上。晚上十点。”她微微颔首,
姿态无可挑剔,却毫无温度,“失陪。”说完,她转身,裙裾微扬,
留下那道包裹着金条与钻石冷光的背影,一步步走下楼梯,重新融入那片喧嚣的泥沼。
自始至终,她没有再看沈墨白一眼。沈墨白站在原地,指间仿佛还残留着钻石冰冷的触感。
他看着楼下那个重新被众人环绕、如同精密仪器般应对自如的身影,
一股强烈的、混杂着征服欲和毁灭欲的火焰,在胸腔里猛烈地燃烧起来。
这女人就像一个无解的谜题,她的冰冷、她的漠然、她身上那令人窒息的奢靡与腐败气息,
还有她言语中偶尔泄露的锐利锋芒……这一切都像毒药,让他想要狠狠撕碎,看个究竟。
十点的钟声在法租界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清寂。霞飞路这栋欧式小洋楼被梧桐树的浓荫笼罩着,
只有二楼一扇窗透出朦胧昏黄的光。沈墨白推门而入。室内并非他预想中那种艳俗的浮华。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特的冷香,像是雨后的白茶花混着某种沉静的木质气息。
墙上挂着几幅意境空灵的宋元山水赝品,博古架上错落摆着青瓷梅瓶和几件造型古朴的玉器。
一张宽大的西式铜床占据一角,垂着厚重的丝绒帷幔,是房间里唯一显得浓烈的存在。
苏晚晴斜倚在窗边的法式贵妃榻上,手中握着一只白瓷小杯。她已换下那身银光璀璨的旗袍,
只穿着一件象牙白真丝睡袍,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小臂。长发松松挽起,
几缕碎发垂在颊边。卸去了浓妆,她的脸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出一种近乎脆弱的清丽,
但那双眼眸,依旧深如寒潭,望不到底。“你来了。”她放下茶杯,
声音在寂静中显得异常清晰,却依旧听不出情绪。沈墨白没有接话。他径直走到她面前,
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室内的冷香似乎更浓了。他伸出手,
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直视自己。指腹下是细腻微凉的肌肤,
却像碰触着一块拒绝融化的寒玉。他俯身,吻粗暴地落下,不是亲吻,
更像是一种宣告式的掠夺,带着探究的意味和冰冷的怒火,企图撬开她坚硬的壳。
苏晚晴没有挣扎,身体却在一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她被动地承受着,唇瓣冰凉,
没有任何回应,那双寒星般的眸子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激烈地翻涌,又被强行压下。
她的顺从,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抵抗。这彻底的被动激怒了沈墨白。他猛地将她从榻上拽起,
力道之大让她踉跄了一下。丝滑的睡袍领口被扯开些许,
露出锁骨下方一小片同样冷白的肌肤。他几乎是拖着她走向那张铜床,
将她重重地摔在铺着厚厚丝绒的床垫上。床柱上的铜饰发出沉闷的轻响。“装什么清高?
”他冷笑,声音低沉压抑,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手指抚过她冰冷的脸颊,“收了钻石,
不就是为了这个?”苏晚晴躺在那里,乌发铺散在深色的丝绒上,像一捧被打碎的墨玉。
她望着悬在上方那张英俊而阴鸷的脸,眼中那片寒潭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闪过一丝极深的痛楚,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那痛楚便被一层更厚的、更深的冰覆盖,
只剩下彻底的死寂。她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
这彻底的放弃,比任何反抗都更彻底地激怒了沈墨白。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
仿佛全力一拳打在了虚空里。他猛地松开她,烦躁地直起身,在床边踱了两步。
目光无意间扫过床底——那里光线昏暗,似乎有个东西被匆忙推了进去,露出一角。他皱眉,
鬼使神差地弯下腰。手指触到了一个坚硬的棱角。他用力一拖。
一个沉甸甸的、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方形物件被拖了出来。油布上沾着些许灰尘。
沈墨白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一种极其荒谬又极其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他粗暴地撕开油布。
里面是书。一摞书。崭新的纸张散发着油墨特有的、有些刺鼻的味道。最上面一本的封面,
是触目惊心的血红。上面印着两个粗黑的大字:《铁流》。
旁边是几行小字:“……唤醒沉睡的雄狮……砸碎旧世界的枷锁……” 下面一本,
是《布尔什维克在中国》。再下面,封面被压着,
但露出的侧页上清晰地印着“工人”、“斗争”、“苏维埃”等字样。
沈墨白的血液瞬间冻结了。他猛地抬头,看向床上依旧闭着双眼的女人。
他父亲的银行刚刚被工人罢工浪潮冲击过,
损失惨重;他刚下船就听说了闸北那边愈演愈烈的学潮和冲突。这些印着赤色宣言的书册,
出现在一个靠金条和钻石过活的交际花床底?荒谬!极致的荒谬!
紧接着是滔天的怒火和被愚弄的狂怒!“这是什么?!”他低吼出声,
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他抓起最上面那本《铁流》,几步冲到床边,
将血红的封面狠狠摔在苏晚晴的脸上!冰冷的书脊砸在她细腻的皮肤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苏晚晴猛地睁开眼。看到那本书的瞬间,
她一直冰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那是无法掩饰的惊骇!像被毒蛇咬了一口,
她瞬间从床上弹起,伸手就要去夺:“还给我!”“还给你?”沈墨白手腕一翻,
轻易地躲开她的手,眼中燃烧着狂怒的火焰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
他一把攥住她纤细的脖颈,猛地将她重新按回床上!巨大的冲力让床发出一声呻吟。
他俯下身,整张脸因为暴怒而微微扭曲,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却带着地狱般的寒意。
“苏晚晴!”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冰渣,“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你用身体换来的黄金,都拿去喂了谁?!”他扼住她咽喉的手指骤然收紧,
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那双曾经在伦敦沙龙里被赞为“东方贵公子”的眼睛,此刻只剩下被背叛和愤怒烧红的疯狂。
“你的身体,究竟值多少黄金?!说!”强烈的窒息感让苏晚晴的脸瞬间涨红,
她被迫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徒劳地抓挠着他铁钳般的手腕,
可爱黑魔仙
指尖微动
春去秋来未寻她
云端追风
爱吃香炸丝丁鱼的黑魔
戮默5230
风霄云迹
洛丹99
悟雪
早春不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