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方城的夜晚总是来得很突然。齐明远靠在便利店门口,手里夹着刚点燃的烟,
看着街对面那栋老旧的居民楼。五楼左边第二个窗户还亮着灯,那是他租的房子,
也是他这三年来唯一的容身之处。"老板,还有泡面吗?"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齐明远转过头,看见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女孩站在门口,长发在夜风中轻轻摆动。"有。
"他掐掉烟头,走进店里。女孩跟了进来,直接走向放泡面的货架。她的动作很熟练,
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你是新来的店员?"女孩拿起一包泡面,回头问道。"不是,
我是老板。"齐明远在收银台后面坐下,"之前的老板把店转给我了。"女孩愣了一下,
然后笑了:"那以后要多关照了。我叫苏晓晓,就住在对面楼上。""齐明远。
"他接过泡面,"五块钱。"苏晓晓掏出手机扫码付款,然后拿起泡面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停下脚步。"你知道前面那个老板为什么要转让这家店吗?
"齐明远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不知道。""他说这里晚上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苏晓晓的声音压得很低,"我住在对面,有时候会看到这家店里有人影在动,
但是明明没有开灯。"说完,她就走了,留下齐明远独自在店里。外面的风越来越大,
店门口的招牌被吹得左右摇摆。齐明远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一点半了。
他想起下午接手店面时,前老板江大爷说的话。"小齐,这店给你了,我也不收你钱。
但是有个条件,每天晚上十二点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离开店里。""为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江大爷收拾着最后几件东西,"记住,千万不能离开。
"当时齐明远以为是江大爷的迷信,现在想来,似乎另有深意。十一点五十分,
街上已经没有行人了。便利店的日光灯发出微弱的嗡鸣声,
冰箱的压缩机也在有规律地工作着。齐明远盯着收银台上的小电视,
里面正播放着午夜档的电影。突然,电视屏幕闪烁了一下,然后黑屏了。他按了按遥控器,
没有反应。十一点五十八分,店里的灯也开始闪烁。齐明远站起来,走到门口。
街道上静得可怕,连风声都停了。他抬头看向对面楼上,刚才还亮着的窗户已经熄灭了。
十二点整,店里所有的灯都熄灭了。黑暗中,齐明远听到了脚步声。不是从外面传来的,
而是从店里的某个角落。他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束在货架之间移动,什么也没有发现。
脚步声越来越近。齐明远转过身,看见收银台后面站着一个人。那是一个中年男人,
穿着深蓝色的工作服,正在整理着什么。"你好?"齐明远试探性地问道。那个男人抬起头,
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江大爷。"小齐,你来了。"江大爷的声音很平静,"我在等你。
""江大爷?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已经......""死了?"江大爷笑了笑,"是的,
我死了。三天前,就在这个店里。"齐明远感觉背后发凉。他记得江大爷说过要去乡下养老,
怎么会死在这里?"不要害怕,"江大爷继续说道,"我没有恶意。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什么事情?""关于这家店的秘密。"江大爷指了指周围,
"这里不是普通的便利店。从午夜十二点到凌晨六点,这里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齐明远觉得这一切都太荒谬了,但是眼前的情况让他不得不相信。
"那些在深夜里还在街上游荡的人,他们都会来这里。"江大爷继续说道,"有些是活人,
有些不是。你的工作就是为他们服务,不管他们是什么。""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能看见我们。"江大爷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能力。
"就在这时,店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齐明远转过头,
看见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的脸色很苍白,眼睛里没有光芒。"我要买烟。
"女人的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齐明远看向江大爷,但是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他深吸一口气,走向收银台。"要什么烟?"女人指了指烟柜上的一个位置:"那个。
"齐明远按照她的指示拿出一包烟,放在柜台上。"十五块钱。
"女人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纸币,放在柜台上。齐明远拿起纸币,发现这是一张很旧的钞票,
上面的图案他从来没有见过。"找您五块钱。"他从收银机里拿出找零。女人接过钱和烟,
转身离开了。齐明远看着她的背影,发现她走路时脚步没有声音,就像是飘在地上一样。
店里又恢复了安静。齐明远拿起那张奇怪的钞票仔细看了看,发现上面的日期是1987年。
他放下钞票,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但是他知道,这不是梦。从今天开始,
他就是这家深夜便利店的老板。一家为活人和死人都提供服务的便利店。第二章凌晨一点,
齐明远已经接待了三个客人。除了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流浪汉的老头,
和一个穿着学生制服的少年。流浪汉买了一瓶酒,付的是一堆硬币,
有些硬币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学生制服的少年要了一盒感冒药,说话时声音很小,
总是低着头。齐明远发现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眼神空洞,没有活人应有的神采。
现在店里又来了一个客人。这次是一个中年女人,穿着花格子的睡衣,头发乱糟糟的,
脚上穿着拖鞋。她看起来很着急,一进门就四处张望。"我要找我的女儿。
"她对齐明远说道,"她叫小雯,今年十六岁。""这里是便利店,不是派出所。
"齐明远说道。"她昨天晚上出门后就没有回来,"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
"有人说在这附近看到过她。"齐明远仔细看了看这个女人。她的眼睛是活着的,有光芒,
有情感。这是一个活人。"你女儿长什么样?"齐明远问道。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那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笑容很灿烂。齐明远看着照片,总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
"你等等。"他走向货架,假装在整理商品,实际上在回忆刚才那个穿制服的少年。对了,
那个少年虽然低着头,但是侧脸和照片上的女孩很像。只是那个少年的头发是短的,
而且看起来很憔悴。"你女儿平时会剪短发吗?"齐明远问道。"不会,
她最爱她的长头发了。"女人摇摇头,"为什么这么问?"齐明远没有回答。
他想起刚才那个少年离开时说的话:"谢谢你,我明天还会来的。"明天?为什么是明天?
"你女儿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齐明远继续问道。"她喜欢画画,还喜欢写日记。
"女人说道,"她说长大后要当一个画家。"齐明远点点头:"你先回去等着吧,
如果我看到你女儿,会立刻联系你的。"女人留下了电话号码,然后离开了。
齐明远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凌晨两点,又有客人进来了。
这次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头发梳得很整齐。他看起来很正常,
但是齐明远注意到他的皮肤异常苍白,而且没有一丝血色。"我要买香烟。"男人说道。
"要什么牌子?""任何牌子都可以。"男人说道,"我只是想抽烟而已。
"齐明远拿了一包烟给他。男人付了钱,但是没有立刻离开。"你是新来的老板吧?
"男人问道。"是的。""那你知道这里的规则吗?""什么规则?"男人点了一根烟,
深深地吸了一口:"午夜十二点到凌晨六点,这里是我们的世界。
活人和死人在这里和谐共存。但是有一个规则,不能询问彼此的身份。""为什么?
""因为真相往往很残酷。"男人吐出一口烟,"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不好。
"齐明远想起刚才那个寻女的母亲。"如果有活人来寻找失踪的亲人怎么办?"齐明远问道。
男人看了他一眼:"那你就要做选择了。是保护活人的希望,还是揭露残酷的真相?"说完,
男人就离开了。齐明远站在收银台后面,心情很复杂。他想起那个穿制服的少年,
想起那个寻女的母亲,想起男人刚才说的话。如果那个少年真的是小雯,
那么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什么让一个活泼的女孩变成了一个眼神空洞的幽灵?凌晨三点,
店里又来了一个客人。这次是一个老奶奶,拄着拐杖,走路很慢。她要买一袋米,
齐明远帮她搬到了门口。"谢谢你,小伙子。"老奶奶说道,"你是个好人。""应该的。
"齐明远说道。"我在这附近住了五十年了,"老奶奶说道,"这家店我很熟悉。
""那你知道这里为什么会这样吗?"齐明远问道。老奶奶看了看四周,
然后凑近齐明远:"这里以前是一个医院。""医院?""是的,一个很老的医院。
后来拆了,建了这条街。"老奶奶说道,"但是有些东西是拆不掉的,比如记忆,比如留恋。
"齐明远若有所思。"那些来这里的人,他们都是......""有些是,有些不是。
"老奶奶说道,"但是不管是什么,他们都需要一个地方可以去,一个人愿意为他们服务。
"老奶奶拄着拐杖慢慢走远了。齐明远回到店里,看着货架上的商品,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些商品不是为活人准备的,而是为那些已经不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准备的。
烟、酒、药品、食物,这些都是他们对人间生活的眷恋。而他的工作,
就是帮助他们保持这种眷恋。凌晨四点,店里很安静。齐明远坐在收银台后面,
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他想起江大爷说的话:"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能力。"什么能力?
看见死人的能力?还是说,在这个特殊的时间和地点,连接两个世界的能力?
他想起那个寻女的母亲,心里很矛盾。如果明天那个少年再来,他应该怎么办?
告诉母亲真相,让她知道女儿已经死了?还是保护她的希望,让她继续寻找?就在这时,
店门又开了。进来的是那个穿制服的少年。"你又来了?"齐明远问道。少年点点头,
走向药品货架。"我需要一些药。"少年说道。"什么药?""治疗头痛的药。"少年说道,
"我的头很痛。"齐明远拿了一盒止痛药给她:"二十块钱。"少年付了钱,但是没有离开。
"你今天接待了很多客人吗?"少年问道。"是的。""那你一定很累吧?""还好。
"齐明远看着少年,"你叫什么名字?"少年抬起头,这是她第一次正视齐明远。"小雯。
"她说道。齐明远的心跳加速了。"有人在找你。"他说道。
小雯的眼神变得黯淡:"我知道。""为什么不回去?""因为我回不去了。"小雯说道,
"我已经不属于那个世界了。""发生了什么事?"小雯沉默了很久,
然后说道:"我记不清楚了。我只记得头很痛,然后就到了这里。
"齐明远想起白天新闻里报道的一起车祸,一个女学生在过马路时被撞身亡。
"你母亲很担心你。"齐明远说道。"我知道。"小雯的声音很轻,
"但是我不能让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为什么?""因为我不想让她难过。"小雯说道,
"让她以为我还活着,总比让她知道真相要好。"齐明远明白了男人说的话。有些时候,
真相确实很残酷。"那你打算怎么办?""我会继续来这里。"小雯说道,
"直到我准备好离开。""离开去哪里?""我不知道。"小雯说道,"但是我知道,
总有一天我会离开的。"小雯走了,留下齐明远独自思考。他想起那个母亲的眼泪,
想起小雯的话,想起这个深夜便利店的存在意义。也许,
这里不仅仅是一个连接两个世界的地方,更是一个让人们慢慢接受现实的地方。
无论是活人还是死人,都需要时间来处理失去和被失去的痛苦。第三章第二天晚上,
齐明远提前来到了便利店。白天的时候,他去查了关于这附近的新闻。果然,
三天前有一个叫江大爷的老人在深夜时分突发心脏病去世,地点就在这家便利店里。
还有一个十六岁的女学生小雯,两周前在附近的路口被车撞死。齐明远现在明白了这一切。
晚上十一点,他像往常一样开始准备。检查货架,清点收银机,确保所有商品都摆放整齐。
十一点半,苏晓晓又来了。"老板,又是我。"她笑着说道,"还是那个泡面。
"齐明远看着她,突然有个想法。"你真的住在对面吗?"他问道。"当然啊。
"苏晓晓指了指窗外,"就是那栋楼的五楼。""那你晚上经常出来买东西吗?""嗯,
我是夜猫子,经常熬夜。"苏晓晓说道,"所以需要补充能量。"齐明远点点头,
但是心里有些疑惑。如果苏晓晓是活人,那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
"你不觉得这个时间出来有点危险吗?"齐明远问道。"危险?"苏晓晓笑了,
"这里很安全啊。而且我喜欢夜晚,安静,没有人打扰。"她拿起泡面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又回头说道:"对了,你昨天晚上接待了很多客人吧?
"齐明远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对面,能看到这里的情况。"苏晓晓说道,
"我看到有很多人进出。""那你觉得奇怪吗?""不奇怪啊。"苏晓晓耸耸肩,
"夜猫子很多的,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节奏。"苏晓晓走了,留下齐明远一个人。
他觉得苏晓晓的回答很奇怪。如果她真的能看到昨晚的情况,
那她应该能发现那些客人的异常。除非......十二点整,灯又熄灭了。
这次齐明远没有慌张,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节奏。第一个客人是昨天那个穿黑西装的男人。
"晚上好。"男人向齐明远打招呼。"晚上好。"齐明远回应道,"今天要买什么?
""一瓶水就够了。"男人说道,"我想和你聊聊。"齐明远拿了一瓶水给他。男人付了钱,
但是没有离开。"你昨天问我关于规则的事情。"男人说道,"我今天想告诉你更多。
""什么?""这里的时间是静止的。"男人说道,"从午夜十二点到凌晨六点,
这六个小时对我们来说是永恒的。""什么意思?""意思是,
我们可以在这六个小时里重复经历同样的事情。"男人说道,"比如说,
如果我们在这里遇到了什么重要的人或事,我们可以选择重复这个经历。
"齐明远想起小雯说的话:"我会继续来这里。""所以小雯会一直来这里?""是的。
"男人点点头,"直到她准备好面对真相。""那她的母亲呢?""她的母亲是活人,
她无法进入我们的时间。"男人说道,"但是她可以通过你来了解情况。"齐明远明白了。
他就是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梁。"那我应该怎么做?""这取决于你自己。"男人说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男人离开后,齐明远陷入了沉思。凌晨一点,小雯又来了。
"你好。"她对齐明远说道。"你好。"齐明远回应道,"感觉怎么样?""好一些了。
"小雯说道,"那个药很有用。""你想买什么?""我想买一本笔记本。"小雯说道,
"和一支笔。"齐明远在货架上找到了笔记本和笔,递给她。"你要写什么?"他问道。
"我想写一封信给我妈妈。"小雯说道,"虽然她看不到,但是我想写。"齐明远看着她,
心里很难过。"你可以告诉我你想写什么吗?"齐明远问道,"也许我可以帮你传达。
"小雯看着他,眼神里有了一丝光芒。"真的可以吗?""我可以试试。"齐明远说道。
小雯坐在店里的椅子上,开始写信。齐明远看着她的背影,
觉得她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女学生。半个小时后,小雯写完了信。"可以给你看看吗?
"她问道。齐明远接过信,看到上面写着:"亲爱的妈妈,我很好,请不要担心我。
我知道你在找我,但是我希望你能放下。我已经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那里很安静,
没有痛苦。我想让你知道,我很爱你,我会永远爱你。请好好照顾自己,要快乐地生活。
我在远方祝福你。爱你的小雯。"齐明远看完信,眼眶湿润了。"我会转达的。"他说道。
"谢谢你。"小雯说道,"我现在觉得轻松了很多。"小雯离开后,齐明远把信收了起来。
凌晨两点,又有客人来了。这次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长发飘飘。
她看起来很美,但是眼神很忧伤。"我要买花。"她说道。"这里没有花。"齐明远说道,
"这是便利店。""那你有香水吗?"女人问道。齐明远在货架上找到了一瓶香水。
"这个可以吗?"女人拿起香水闻了闻,点了点头。"我今天是我的忌日。"女人说道,
"我想让自己美美的。"齐明远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是怎么......"他开始问道,
但是想起那个男人说的规则,又停了下来。"车祸。"女人自己说道,"三年前,
就在这条路上。""对不起。""没关系。"女人说道,"我已经接受了。
我来这里只是想纪念一下自己。"女人付了钱,准备离开。"等等。"齐明远叫住她,
"你叫什么名字?""林音。"女人说道,"你为什么问这个?""没什么,只是想知道。
"齐明远说道,"你每年都会来这里吗?""是的。"林音说道,"我会来三次。
生日、忌日,还有我最爱的人的生日。""你最爱的人?""我的未婚夫。"林音说道,
"他还活着。"齐明远想起了什么。"他知道你会来这里吗?""不知道。"林音摇摇头,
"他以为我已经完全离开了。""那你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因为我不想让他放不下。
"林音说道,"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林音走了,留下齐明远思考。
他发现这些来店里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在保护着活着的人。
小雯不想让母亲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林音不想让未婚夫知道她还在这里。
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让活着的人能够继续生活。凌晨三点,苏晓晓又来了。"老板,
我又来了。"她说道。齐明远看着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苏晓晓,你是活人吗?
"他直接问道。苏晓晓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这个问题很奇怪。"她说道,
"我当然是活人啊。""那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我告诉过你,我是夜猫子。
"苏晓晓说道,"而且我喜欢这里的氛围。"齐明远仔细观察着她。她的眼睛很明亮,
有神采,确实像活人。"你能看到其他的客人吗?"他问道。"当然可以。"苏晓晓说道,
"昨天我看到了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还有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齐明远松了一口气。
看来苏晓晓真的是活人。"你不觉得他们很奇怪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
"苏晓晓耸耸肩,"我不会随便评判别人。"苏晓晓买了泡面就走了。齐明远觉得她很特别。
一个活人,却能够自然地接受这里的一切。也许,
这就是为什么她能够在这个时间出现的原因。凌晨四点,店里又来了那个拄拐杖的老奶奶。
"小伙子,我又来了。"她说道。"您好。"齐明远说道,"今天要买什么?
""我想买一些糖果。"老奶奶说道,"给我的孙子。"齐明远拿了一包糖果给她。
"您的孙子还小吗?"他问道。"他永远都是小孩子。"老奶奶说道,"在我心里。
"老奶奶付了钱,但是没有离开。"你知道吗,"她说道,"我每周都会来这里。
""为什么?""因为我的孙子喜欢糖果。"老奶奶说道,"我想让他知道,奶奶还记得他。
"齐明远明白了。老奶奶的孙子也已经不在了。"他会知道的。"齐明远说道。"谢谢你。
"老奶奶说道,"你是个好孩子。"老奶奶走了,留下齐明远一个人。
他想起今晚遇到的每个人,想起他们的故事,想起他们的选择。
这家深夜便利店不仅仅是一个买卖商品的地方,更是一个让人们表达情感、处理情感的地方。
无论是活人还是死人,都需要一个地方来寄托他们的情感。而他,就是这个地方的守护者。
第四章第三天白天,齐明远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去见小雯的母亲。按照她留下的地址,
齐明远来到了一个老式的小区。五楼的门上贴着一张寻人启事,上面是小雯的照片。
他按响了门铃。"谁啊?"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是昨天晚上在便利店见过您的店员。"齐明远说道。门开了,小雯的母亲出现在门口。
她的眼睛红肿,显然刚刚哭过。"有我女儿的消息吗?"她急切地问道。"我想和您谈谈。
"齐明远说道,"可以进去吗?"小雯的母亲让他进了屋。房间里很整洁,
墙上挂着许多小雯的照片。"您先坐。"齐明远说道,"我要告诉您一件事。""什么事?
"齐明远从口袋里拿出小雯写的信。"这是小雯写给您的。"他说道。小雯的母亲接过信,
手在颤抖。"这是她的字迹。"她说道,"她在哪里?她为什么不回来?
"齐明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说她在一个很远的地方。"他说道,"她让您不要担心。
"小雯的母亲看完信,哭了起来。"我只想见她一面。"她说道,"哪怕只是一面。
"齐明远心里很难过。"她很爱您。"他说道,"她不想让您难过。
""可是我已经很难过了。"小雯的母亲说道,"我宁愿知道真相。"齐明远沉默了很久。
"真相是什么?"小雯的母亲问道。"我不能告诉您。"齐明远说道,
"但是我可以安排您见她一面。""真的吗?"小雯的母亲眼睛亮了起来。"今天晚上,
您来便利店。"齐明远说道,"但是有个条件。""什么条件?""您必须答应我,
见面后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接受现实。"齐明远说道。小雯的母亲点点头。晚上十一点,
小雯的母亲来到了便利店。"她在哪里?"她问道。"等等。"齐明远说道,
"很快就会有客人来。"十二点整,灯熄灭了。小雯的母亲吓了一跳。"不要害怕。
"齐明远说道,"这是正常的。"几分钟后,小雯出现了。她看到母亲,愣住了。"妈妈?
"她说道。"小雯!"母亲冲过去想抱住她,但是手却穿过了小雯的身体。
小雯的母亲呆住了。"你......你是......"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妈妈,
我很好。"小雯说道,"我只是......不能回家了。"小雯的母亲坐在地上,
哭了起来。"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她一边哭一边说道。小雯也哭了。
"对不起,妈妈。"她说道,"我不应该那天晚上出门的。""不,不是你的错。
"母亲说道,"是我的错,我应该送你的。"母女俩哭了很久。"妈妈,我要走了。
"小雯说道,"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不,不要走。"母亲说道,
"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我必须要走。"小雯说道,"这样对我们都好。
"小雯走向门口,回头看了看母亲。"妈妈,要好好照顾自己。"她说道,
"我会在另一个地方等你,但是不要急着来找我。"小雯消失了。小雯的母亲坐在地上,
哭得更厉害了。齐明远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她真的走了吗?"母亲问道。"是的。
"齐明远说道,"她终于可以安息了。"小雯的母亲擦干眼泪,站了起来。"谢谢你。
"她对齐明远说道,"让我见了她最后一面。""她很爱您。"齐明远说道。"我知道。
"母亲说道,"我也很爱她。"小雯的母亲走了,留下齐明远一个人。他知道,从今天开始,
小雯不会再来了。她已经完成了她的使命。凌晨一点,苏晓晓来了。"老板,
你今天看起来很累。"她说道。"有点。"齐明远说道,"今天发生了很多事。
""能说说吗?"苏晓晓问道。齐明远看着她,突然想倾诉。
"一个母亲终于见到了她失踪的女儿。"他说道,"但是她们不得不分别。""为什么?
""因为她们属于不同的世界。"齐明远说道。苏晓晓点点头。"我明白。"她说道,
"有时候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你真的明白吗?"齐明远问道。"当然。
"苏晓晓说道,"我见过很多这样的故事。"齐明远觉得她的话很奇怪。"你见过?
""在这里。"苏晓晓说道,"这家店里发生过很多这样的故事。""你知道这家店的秘密?
""当然。"苏晓晓笑了,"我在这里工作了三年。"齐明远愣住了。"你在这里工作?
""是的。"苏晓晓说道,"我是夜班店员。
""但是江大爷说他把店转给了我......""江大爷是白班的老板。"苏晓晓说道,
"我负责夜班。"齐明远彻底困惑了。"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因为我想看看你能不能适应这里。"苏晓晓说道,"现在看来,你很适合。
""那些客人......""他们是我的老客户。"苏晓晓说道,"我认识他们很久了。
"齐明远感觉自己被骗了。"所以这三天,我其实是在实习?""可以这么说。
"苏晓晓说道,"但是你做得很好。""那现在怎么办?""现在你可以选择。
"苏晓晓说道,"要么离开这里,要么和我一起工作。"齐明远想了想。"我选择留下。
"他说道。"为什么?""因为我发现这里需要我。"齐明远说道,
"那些客人需要有人理解他们。"苏晓晓笑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选择。"她说道,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搭档了。"齐明远也笑了。"那我们需要分工吗?""不需要。
"苏晓晓说道,"我们一起服务所有的客人。"凌晨两点,又有客人来了。
这次是一个穿军装的年轻男人。"晚上好。"他向齐明远和苏晓晓敬礼。"晚上好。
"两人回应道。"我要买一包香烟。"男人说道,"给我的战友们。
"苏晓晓拿了一包烟给他。"你的战友们也在这里吗?"齐明远问道。"是的。"男人说道,
"我们在一次任务中一起牺牲了。""那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因为我们想念人间的生活。"男人说道,"特别是那些简单的快乐。"男人付了钱,
准备离开。"等等。"苏晓晓叫住他,"你们今天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日子?""是的。
"男人说道,"今天是我们牺牲的纪念日。""那你们打算怎么纪念?
""我们打算一起抽烟,聊天,就像以前在军营里一样。"男人说道。"听起来很不错。
"齐明远说道。男人走了,留下齐明远和苏晓晓。"他们每年都会来。"苏晓晓说道,
"一群很好的人。""你认识所有的客人吗?"齐明远问道。"大部分。"苏晓晓说道,
"他们都有自己的故事。""那你是怎么开始这份工作的?"苏晓晓沉默了一会儿。
"因为我也曾经是客人。"她说道。齐明远看着她,等待她继续说下去。"三年前,
我也死了。"苏晓晓说道,"但是我选择留下来,帮助其他人。""你是怎么死的?
""白血病。"苏晓晓说道,"我在医院里待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挺过来。
"齐明远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后悔吗?"他问道。"后悔什么?""选择留下来。
""不后悔。"苏晓晓说道,"这里需要我。"齐明远明白了。苏晓晓就像他一样,
都是这个特殊地方的守护者。"那你打算永远留在这里吗?""不。"苏晓晓说道,
"总有一天我会离开的。""什么时候?""当这里不再需要我的时候。"苏晓晓说道,
"或者当我准备好面对下一个世界的时候。"齐明远觉得她很了不起。"你不孤单吗?
""不孤单。"苏晓晓说道,"因为我有你们。"她指了指周围。"所有的客人,还有你。
"她说道,"我们都是一家人。"齐明远感到很温暖。他想起这几天的经历,
想起每个客人的故事,想起他们的选择。这里确实是一个特殊的地方。
不仅仅是一个连接两个世界的地方,更是一个让人们找到归属感的地方。第五章一个月后,
齐明远已经完全习惯了这份工作。他认识了更多的客人,听到了更多的故事。
有一个因为工作压力而自杀的白领,每天晚上都会来买咖啡,说是为了熬夜加班。
有一个在战争中牺牲的老兵,会来买报纸,想了解现在的世界。
有一个因为意外去世的年轻母亲,会来买婴儿用品,说是给她的孩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而齐明远和苏晓晓的工作,
就是帮助他们处理这些执念。这天晚上,来了一个新客人。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看起来像是医生。"我要买药。"他说道。"什么药?"齐明远问道。"救心丸。
"男人说道。齐明远拿了一盒救心丸给他。"你是医生吗?"苏晓晓问道。"是的。
"男人说道,"我是心内科医生。""你是怎么......"齐明远想问,
但是被苏晓晓制止了。"我在手术台上突发心肌梗塞。"男人自己说道,"很讽刺,对吧?
心内科医生死于心脏病。""不讽刺。"苏晓晓说道,"医生也是人。"男人点点头。
"我来这里是因为我放不下我的病人。"他说道,"我走的时候,还有一个病人在等着手术。
""现在呢?"齐明远问道。"我不知道。"男人说道,"我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你可以去看看。"苏晓晓说道。"怎么看?""你跟我来。"苏晓晓说道。
她带着医生走出了便利店。齐明远跟在后面。他们走到了街道的尽头,那里有一扇门。
"这是什么?"齐明远问道。"这是通往其他地方的门。"苏晓晓说道,
"每个人都可以通过这扇门去看看他们想看的地方。"医生推开门,走了进去。
齐明远想跟进去,但是被苏晓晓拉住了。"他需要自己去面对。"她说道。十分钟后,
医生回来了。"怎么样?"苏晓晓问道。"手术很成功。"医生说道,
"我的同事完成了手术。""那你现在感觉如何?""轻松了很多。"医生说道,
"我可以安心地离开了。"医生走了,留下齐明远和苏晓晓。"那扇门是什么?
"齐明远问道。"那是一扇特殊的门。"苏晓晓说道,"它可以让人们看到他们想看的真相。
""我也可以用吗?""当然。"苏晓晓说道,"你想看什么?"齐明远想了想。
"我想看看我的父母。"他说道。"那你去吧。"苏晓晓说道。齐明远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发现自己站在老家的院子里。父母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晚饭。"儿子应该快回来了。
"母亲说道。"是啊,他说今天会早点回来。"父亲说道。齐明远想起来,
他已经三个月没有回家了。自从开始这份工作,他就没有时间回家。他想走进厨房,
但是发现自己进不去。"你只能看,不能干预。"苏晓晓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齐明远看着父母,心里很难过。他们在等他回家吃饭,但是他不能出现。
"我应该给他们打个电话。"他说道。"那你就去做吧。"苏晓晓说道。齐明远走出了门,
回到了便利店。他拿出手机,给母亲打了电话。"妈,是我。"他说道。"明远!
你怎么这么晚才打电话?"母亲的声音很高兴。"我在工作。"齐明远说道,"最近比较忙。
""你要注意身体。"母亲说道,"什么时候回来?""很快。"齐明远说道,
"我会回来的。""那就好。"母亲说道,"我们等你。"齐明远挂了电话,
心里好受了一些。"感觉怎么样?"苏晓晓问道。"好多了。"齐明远说道,"谢谢你。
""不客气。"苏晓晓说道,"这就是那扇门的作用。"凌晨三点,又有客人来了。
这次是一个年轻的女人,穿着婚纱。"我要买戒指。"她说道。"这里没有戒指。
"齐明远说道。"那你有什么亮闪闪的东西吗?"女人问道。
齐明远在货架上找到了一些小饰品。"这些可以吗?"女人看了看,摇了摇头。"不行,
这些不够漂亮。"她说道。苏晓晓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项链。"这个呢?"她说道。
女人看到项链,眼睛亮了起来。"太漂亮了!"她说道,"可以借给我吗?""你要做什么?
"苏晓晓问道。"我要结婚。"女人说道,"今天是我的婚礼。"齐明远看着她的婚纱,
发现有些地方有血迹。"你的婚礼?"他问道。"是的。"女人说道,
"我要和我的爱人结婚。""他在哪里?""他在等我。"女人说道,"在教堂里。
"苏晓晓把项链给了她。"祝你幸福。"她说道。女人戴上项链,照了照镜子。
"我很漂亮吗?"她问道。"非常漂亮。"齐明远说道。女人笑了,转身离开了便利店。
"她真的要去结婚吗?"齐明远问道。"是的。"苏晓晓说道,"在另一个世界。
""那她是怎么死的?""车祸。"苏晓晓说道,"就在去教堂的路上。"齐明远沉默了。
"她每年都会来这里,准备她的婚礼。"苏晓晓说道,"已经三年了。
""她的未婚夫知道吗?""不知道。"苏晓晓说道,"他以为她已经完全离开了。
"齐明远想起了林音。"这里的人都是这样吗?"他问道,"都在保护着活着的人?
""大部分是。"苏晓晓说道,"他们不想让活着的人为他们痛苦。""那你呢?
""我也一样。"苏晓晓说道,"我的家人以为我已经安息了。""你不想见见他们吗?
""想。"苏晓晓说道,"但是我不能。""为什么?""因为我选择了留在这里。
"苏晓晓说道,"这是我的责任。"齐明远觉得她很了不起。"你不觉得孤单吗?
""不孤单。"苏晓晓说道,"因为我有目标。""什么目标?""帮助更多的人。
"苏晓晓说道,"让他们找到自己的归宿。"凌晨四点,店里又来了一个客人。
这次是一个小孩,看起来只有七八岁。"我要买糖果。"小孩说道。齐明远蹲下来,
和小孩平视。"你一个人来的吗?"他问道。"是的。"小孩说道,"我妈妈在家里睡觉。
""那你怎么出来的?""我会飞。"小孩说道,"我可以飞到任何地方。
"齐明远和苏晓晓交换了一个眼神。"你叫什么名字?"苏晓晓问道。"小宝。"小孩说道。
"你多大了?""八岁。"小宝说道,"我本来应该九岁的,但是我没有等到生日。
"齐明远的心情很沉重。"你想要什么糖果?"他问道。"彩虹糖。"小宝说道,
"我喜欢彩虹。"齐明远拿了一包彩虹糖给他。"不要钱。"他说道。"真的吗?
"小宝很高兴,"谢谢叔叔!""不客气。"齐明远说道,"你经常来这里吗?""是的。
"小宝说道,"我喜欢这里。""为什么?""因为这里的人都很好。"小宝说道,
"他们不会问我为什么一个人出来。"齐明远看着小宝,心里很难过。
"你的妈妈知道你出来吗?""不知道。"小宝说道,"她以为我在房间里睡觉。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因为她会难过。"小宝说道,"我不想让她难过。
"小宝拿着糖果离开了。"他是怎么死的?"齐明远问道。"白血病。"苏晓晓说道,
"在医院里待了很久。""他的妈妈......""她每天晚上都会去他的房间,
假装他还在那里。"苏晓晓说道,"她不敢面对现实。"齐明远觉得很心痛。
"我们能做什么吗?""我们已经在做了。"苏晓晓说道,"我们让小宝感到快乐,
让他的妈妈保持希望。""这样真的好吗?""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比残酷的真相更有意义。
"苏晓晓说道。齐明远点点头。他开始理解这个地方的意义。
这里不仅仅是一个连接两个世界的地方,更是一个让人们保持希望的地方。
无论是死者还是生者,都需要这样的希望。凌晨五点,店里很安静。
齐明远和苏晓晓坐在收银台后面,看着窗外的街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齐明远说道。
"什么问题?""你真的不后悔留在这里吗?"苏晓晓想了想。"有时候会。"她说道,
"特别是看到其他人离开的时候。""那你为什么不离开?""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离开了,
这里就没有人了。"苏晓晓说道,"这些客人需要有人理解他们。""但是你也需要安息。
"齐明远说道。"是的。"苏晓晓说道,"总有一天我会离开的。""什么时候?
""当这里不再需要我的时候。"苏晓晓说道,"或者当我找到合适的接班人的时候。
"齐明远看着她。"你觉得我是合适的接班人吗?""你是活人。"苏晓晓说道,
"你有选择的权利。""那如果我选择留下来呢?""那我会很高兴。"苏晓晓说道,
"但是你要想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要放弃正常的生活。
"苏晓晓说道,"你不能结婚,不能有孩子,不能像其他人一样生活。"齐明远沉默了。
"我需要时间考虑。"他说道。"当然。"苏晓晓说道,"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凌晨六点,天开始亮了。店里的灯又亮了起来。"又到了白天。"苏晓晓说道。
"你白天去哪里?"齐明远问道。"我有自己的地方。"苏晓晓说道,"你不用担心我。
""那我们明天晚上见?""是的。"苏晓晓说道,"明天晚上见。"苏晓晓离开了,
留下齐明远一个人。他看着窗外的街道,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他想起医生、新娘、小宝,
想起他们的故事。他想起苏晓晓的话,想起她的选择。他知道,他也面临着一个重要的选择。
是继续这份工作,还是回到正常的生活?这是一个很难的选择。但是他知道,
无论他选择什么,都会有人因此而受到影响。第六章白天的时候,齐明远去了一趟医院。
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他想了解更多关于死亡的事情。他找到了急诊科的护士长,
一个叫王芳的中年女人。"我想了解一些关于死亡的事情。"齐明远说道。"你是记者吗?
"王芳问道。"不是,我只是想了解。"齐明远说道。王芳看着他,觉得他很奇怪。
"为什么想了解这个?""因为我的工作。"齐明远说道,
"我经常接触到一些......特殊的人。"王芳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开殡仪馆的?
""差不多。"齐明远说道。王芳带他到了一个安静的办公室。"你想了解什么?"她问道。
"人死后会发生什么?"齐明远问道。"从医学角度来说,死亡就是生命体征的停止。
"王芳说道,"但是从其他角度来说,可能还有很多我们不了解的事情。""比如说?
""比如说,有些病人在临死前会说一些奇怪的话。"王芳说道,
"他们说看到了已经去世的亲人。"齐明远很感兴趣。"还有呢?""还有一些病人在死后,
他们的家属会说感觉到他们的存在。"王芳说道,"特别是在夜晚。""你相信这些吗?
""我不知道。"王芳说道,"但是我见过太多奇怪的事情,所以我保持开放的态度。
"齐明远点点头。"那你觉得死者会留恋这个世界吗?""有可能。"王芳说道,
"特别是那些有未完成心愿的人。""如果他们留恋,会怎么样?""我不知道。
"王芳说道,"但是我听说过一些故事。""什么故事?""有一个病人,他是个画家。
"王芳说道,"他在临死前说,他还有一幅画没有完成。""然后呢?""他死后,
他的妻子说,每天晚上都能听到画室里有声音。"王芳说道,"她进去看,
发现那幅画竟然在慢慢完成。"齐明远觉得这个故事很熟悉。"最后呢?
""最后那幅画完成了,声音也就停了。"王芳说道,"他的妻子说,她知道丈夫安息了。
"齐明远明白了。"谢谢你。"他对王芳说道。"不客气。"王芳说道,"如果你还有问题,
可以再来找我。"齐明远离开了医院,心里有了更多的想法。他想起便利店里的那些客人,
想起他们的故事。他们都有未完成的心愿,都在寻找一种方式来完成这些心愿。而便利店,
就是帮助他们实现心愿的地方。晚上十一点,齐明远又来到了便利店。苏晓晓已经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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