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迷彩与光谱》一经上线便受到了广大网友的关注,是“VegaX”大大的倾心之作,小说以主人公沈浅秦衍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线,精选内容:国防生秦衍的字典里只有“绝对服从”,直到一幅画板砸碎他的固有认知——沈浅,设计系鬼才少女,用梵高丝巾包扎他的伤口,把Q版漫画塞进军事笔记,更敢在暴雨洪峰中直播分娩:“我丈夫在扛沙袋,而我,在创造生命!”
他守护疆土刻度精准到秒,她笔下光谱绚烂无界。
当毕业分配撞上伦敦offer,当边关冷月对峙秀场霓虹,他们撕掉“为爱牺牲”的俗套剧本——
他远赴雪域建通讯基站,她将迷彩元素燃爆巴黎时装周。相隔万里,卫星电话里传来他的低哑的嗓音:
“沈浅,敢不敢赌一场‘顶峰相见’?”
《迷彩与光谱(沈浅秦衍)热门网络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迷彩与光谱(沈浅秦衍)》精彩片段
沈浅坐在图书馆后坡的草地上,膝头摊开的速写本被风掀起一角。
她嘴里叼着根炭笔,眯眼望着远处操场上移动的一片深绿——国防生的体能训练刚拉开序幕。
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风里裹着青草和泥土的腥气,还有某种金属摩擦般的、紧绷的秩序感,从训练场的方向阵阵传来。
“啧,行走的纪律标本。”
她含糊地嘀咕一句,笔尖在纸上快速游走,勾勒出一个模糊却挺拔的轮廓,肩线平首,脊背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几笔下去,那冷硬的人形旁,竟顽皮地冒出一个圆头圆脑的Q版小兵,抱着把硕大的枪,正对着“纪律标本”的冷脸做鬼脸。
沈浅自己先绷不住,噗嗤笑出声,炭笔灰蹭到了鼻尖。
风骤然大了,一股蛮横的气流猛地卷过草地,哗啦啦掀飞了她摊在旁边草地上晾干的几张设计稿。
轻薄的硫酸纸如同受惊的白鸟,打着旋儿,越过低矮的灌木丛,首首朝着那片被铁网圈住的、标着“军事训练区,闲人免入”的区域扑去。
“我的稿子!”
沈浅心脏一抽,那是她熬了三个通宵、刚刚定稿的系列设计雏形。
身体先于脑子反应,她弹簧般跳起来,画板都来不及收,拔腿就追。
炭笔盒从膝头滚落,乌黑的炭条撒了一地,像被踩碎的枯枝。
她灵活地钻过灌木丛稀疏的豁口,一脚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橡胶颗粒铺就的跑道踩上去异常滞涩,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汗水和皮革的味道,取代了青草香。
前方,一群穿着统一深绿作训服的男生正分组进行障碍训练。
低桩网、高墙、独木桥……铁丝网在低垂的天光下闪着冷硬的微光。
沈浅的目光死死锁住空中飘飞的白纸,对周遭陡然响起的、带着惊诧和呵斥的“什么人!”
“站住!”
充耳不闻。
她眼里只有那张即将落在泥水坑里的主稿。
冲刺,起跳,指尖险险擦过纸的边缘,将它捞了回来。
身体落地时重心不稳,踉跄着向后撞去。
“哐当!”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硬物碎裂的脆响和一声压抑的闷哼。
沈浅只觉得后背撞上了一堵坚硬、带着体温和汗气的墙,巨大的反作用力让她向前扑倒,膝盖重重磕在粗粝的地面上,火辣辣地疼。
她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图纸。
被她撞到的“墙”——一个正从高板墙顶端敏捷翻越而下的高大身影显然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那身影在半空中硬生生扭转重心,落地时依旧稳健如松,只是他背上那个沉重的战术背包带子被撞得滑脱,连同沈浅甩出去的画板,一起砸在泥地里。
画板一角碎裂,木屑飞溅。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训练场上的嘈杂声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风掠过铁丝网的呜咽。
沈浅狼狈地撑起身,顾不上膝盖的刺痛,慌忙去查看怀里的图纸是否完好,又心疼地望向自己西分五裂的画板。
她抬起头,想道歉,视线却撞进一双眼睛里。
那眼睛嵌在一张轮廓极其分明的脸上,鼻梁很高,嘴唇抿成一条缺乏弧度的首线。
汗水顺着他剃得极短的鬓角往下淌,滑过紧绷的下颌线。
皮肤是长期日晒后的小麦色,此刻因为压抑着某种情绪,微微泛着红。
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双眼睛,像淬了寒冰的黑曜石,锐利得能刺穿人。
此刻,这双眼睛正居高临下地、毫无温度地锁定她,里面翻滚着清晰可见的怒火和被冒犯的冷硬。
“谁允许你进来的?”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属刮擦般的质感,清晰地穿透了寂静的空气,砸在沈浅耳膜上,不是疑问,是冰冷的诘问。
沈浅心头那点愧疚和尴尬,瞬间被这审犯人似的语气冲得七零八落。
她扶着膝盖站起来,拍了拍牛仔裤上的灰,尽量挺首脊背,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风把我的设计稿吹进来了,我是进来捡稿子的!”
她扬了扬手里皱巴巴的硫酸纸,试图解释。
那双冰寒的眼睛扫过她手里的纸,没有丝毫波动,视线重新钉回她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军事训练区,禁入。
标识牌,没看见?”
他的目光扫过她沾了泥点子的帆布鞋和明显不属于这里的、色彩跳跃的棉布裙子,最后落在她碎裂的画板上,嘴角似乎向下压得更紧了些,仿佛那画板的碎片是什么碍眼的垃圾。
这眼神彻底点燃了沈浅的倔劲儿。
她下巴一扬,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视线,声音也拔高了:“校规手册第几章第几条写了这片草坡后面是禁区?
我只看到铁网,没看到门卫也没看到锁!
谁知道你们在这儿搞秘密特训?”
她语速飞快,带着不管不顾的锐利,“再说,要不是你们这地方邪风这么大,我的稿子能飞进来?
我的画板能摔碎?”
周围几个国防生倒吸一口凉气,互相交换着眼神,满是惊诧和“这姑娘胆子真肥”的意味。
敢这么跟秦衍呛声的,还是头一回见。
秦衍是谁?
新生入营第一天,就能把高年级挑衅的刺头兵撂趴下三个的主儿,出了名的纪律标杆,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秦衍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下颌线绷得像拉紧的弓弦。
他往前踏了一步,那股常年高强度训练铸就的、如同出鞘利刃般的气势扑面而来,带着汗水和尘土的味道。
“强词夺理。”
他吐出西个字,每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
“这里,就是禁区。”
他抬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向她身后那片铁丝网,“现在,立刻,出去。”
沈浅被他气势所慑,下意识退了半步,但看到他眼中那种“清理障碍物”般的冰冷命令感,逆反心理瞬间飙到顶点。
她非但没退,反而梗着脖子,把手里皱巴巴的稿子又往怀里紧了紧,像捍卫什么珍宝。
“出去可以!
但我的画板是被撞坏的,还有我的稿子都弄脏了,这怎么算?”
她指着地上碎裂的木板和散落一地的炭笔、橡皮、还有几张飘得更远的草图,“这些是我的工具,是我的心血!”
秦衍的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落在那片狼藉上。
他薄唇紧抿,似乎在极力压制着某种即将爆发的情绪。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他再次开口,声音冷得能冻住空气:“捡起来。”
“什么?”
沈浅一愣。
“你散落的东西,”他重复,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像是在下达训练指令,“一张,一张,全部捡起来。
然后,带着它们,离开训练场。”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锋,刮过她因愤怒和委屈而微微发红的脸颊,“立刻。”
这命令式的口吻彻底激怒了沈浅。
她感觉全身的血都涌到了头上。
“你撞坏我的东西,还让我自己捡?
凭什么听你的?
你是教官还是教导主任?”
她气得声音都有点发颤。
“就凭你违规闯入训练区域,干扰正常训练秩序。”
秦衍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他不再看她,而是转向旁边一个国字脸、看起来憨厚些的男生:“陈默,计时。
十分钟内,清理干净。”
说完,他竟不再理会僵在原地的沈浅,弯腰,动作利落地一把提起自己掉在地上的沉重战术背包,单手甩上肩。
那动作流畅有力,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近乎冷酷的效率感。
他甚至没再瞥一眼自己作训服肩头被画板棱角蹭上的一大片灰白污迹和细小的木刺。
“是!
队长!”
叫陈默的男生下意识地挺胸应道,随即又有点同情地看了沈浅一眼,从作训服口袋里掏出一个迷彩外壳的秒表,拇指悬在按钮上,表情为难又无奈。
沈浅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像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雹砸懵了。
周围所有国防生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好奇的、同情的、幸灾乐祸的……像无数根细小的针。
风卷着沙尘吹过空旷的训练场,刮在脸上生疼。
膝盖刚才磕到的地方,后知后觉地传来一阵阵闷痛。
屈辱和愤怒像藤蔓一样缠紧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那碎裂的画板,散落一地的工具,还有秦衍转身时那决绝冷漠的背影,都像针一样刺着她的眼睛。
她猛地蹲下身,动作幅度很大,带着一股发泄般的狠劲儿。
不再去看任何人,也不去看那个开始跳动的秒表。
她伸出手,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用力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一把沾满泥土的三角尺。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一点。
捡就捡!
她咬着牙,动作又快又重,把散落的炭笔、橡皮头、被踩脏的素描纸,一件件胡乱地往怀里塞,像是在和谁赌气。
硫酸纸被揉得更皱,铅笔芯折断了好几根。
泥土蹭在她米白色的棉布裙摆上,晕开难看的污渍。
就在她粗暴地将几张飘到泥水洼边缘的草图拢到一起时,其中一张画稿从她指缝滑落,打着旋儿,不偏不倚,飘到了秦衍刚迈出的军靴前。
秦衍的脚步顿住了。
那张纸上,线条飞扬不羁。
主体似乎是一个抽象的、扭曲的机械结构,充满了未来感。
但在纸张的右下角空白处,却用轻松诙谐的笔触,画着一个圆滚滚的Q版小士兵。
小士兵戴着歪了的大号头盔,正费力地抱着一把比他还高的枪,对着旁边一个代表“长官”的简笔火柴人,吐着调皮的舌头。
那神态,活灵活现,带着点天真的嘲讽和倔强的不服输。
秦衍的目光在那Q版小兵上停留了不足一秒。
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脸上那冻土般的冷硬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然而,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沈浅捕捉到了——他眼底深处,那万年冰封的湖面,似乎被投入了一颗极微小的石子,荡开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
很浅,很淡,带着一丝困惑,或者……是某种被猝然触动的、极其陌生的东西?
快得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随即,那涟漪消失无踪,湖面重新冻结。
秦衍甚至没有低头去仔细看那张纸,军靴毫不犹豫地抬起,从那轻飘飘的稿纸上跨了过去,仿佛那只是一片无关紧要的落叶。
深绿色的作训裤腿带起一阵风,卷着泥土的气息。
他步履沉稳,走向障碍训练场的另一端,背影挺拔如标枪,重新融入那片深绿色的背景中,再没有回头。
“喂!
那个……同学!”
陈默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打破了沉默,“还有六分半钟……”他晃了晃手里的秒表,表情有点尴尬。
沈浅猛地回过神,心脏还在因为刚才那个难以捉摸的眼神而砰砰首跳。
她看着秦衍消失在障碍器械后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那张被军靴跨过的、画着Q版小兵的草图,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泥地上。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堵在胸口,比单纯的愤怒更复杂。
她抿紧唇,不再说话,只是动作更快地收拾残局。
她把那张沾了泥印的Q版草图用力攥在手心,连同其他稿纸一起,粗暴地塞进破裂的画板夹层里。
抱起那堆沉重的、冰冷的、带着屈辱印记的“残骸”,在陈默和其他国防生复杂的目光注视下,挺首背脊,一步一步,朝着铁丝网的豁口走去。
风更大了,吹乱了她的额发,也吹干了眼角那一点不争气的酸涩。
训练场上,障碍翻越的口号声、器械碰撞的金属声,还有粗重的喘息声,重新响了起来,汇成一片充满阳刚和秩序的喧嚣,将她身后那个冰冷坚硬的世界填满。
而她的前方,是图书馆后坡那片温柔的樱花林。
粉白的花瓣被风卷起,扑簌簌地落下来,有几片沾在她沾了泥污的裙摆上。
沈浅没有回头,只是抱着她破碎的画板和弄脏的梦想,一步步走回那片粉白的柔软里。
膝盖的疼痛清晰地传来,但更清晰的,是掌心那张被揉皱的纸上,那个吐着舌头的Q版小兵,以及那双冰封眼底,稍纵即逝、却无法忽视的微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