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疯狂的短信午夜十二点十七分,柯明的手指仍在手机屏幕上疯狂滑动。
公寓里唯一的光源就是那块6.7英寸的OLED屏幕,将他的脸映成惨蓝色。
他的眼睛干涩发痛,却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控制着,无法放下手机。"再玩一局就睡。
"他对自己说,这已经是今晚第七次重复这句话。手机屏幕上,
色彩斑斓的消消乐游戏闪烁着诱人的光芒。柯明是名程序员,白天对着电脑敲代码,
晚上对着手机打游戏,他的生活被电子屏幕分割成一块块碎片。最近三个月,
使用手机的时间达到了惊人的11小时37分钟——这是手机自带的数字健康功能告诉他的,
而他甚至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启过这个功能。"叮——"一条短信突然弹出,打断了游戏。
柯明皱眉,这么晚还有广告?短信内容只有简单一行字:你愿意用生命换取无限流量吗?
"什么垃圾短信。"柯明嗤笑一声,手指滑向删除键,却在最后一秒停住。
他最近确实总为流量不够用发愁,上个月超出的流量费让他肉痛不已。
出于某种他自己也无法解释的冲动,柯明回复了两个字:愿意。发送成功后,
他立刻感到一阵荒谬。这明显是诈骗短信,自己居然还认真回复了。他摇摇头,
准备继续游戏,却发现手机屏幕突然变暗,然后浮现出一行血红色的文字:契约成立。
你的生命能量将逐步转化为数据流量。使用愉快。
文字下方是一个不断跳动的数字:87GB,而且正在以每秒1MB的速度增加。
柯明的手指僵在半空。这是什么新型病毒吗?他尝试关机,却发现电源键失灵了。
长按、短按、各种组合按键——手机毫无反应,只是那个数字仍在不断增加。"见鬼了。
"他嘟囔着,把手机扔到床头,决定明天再处理。入睡前,他最后瞥了一眼手机,
那个数字已经变成了93GB,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红光。第二天早晨,柯明被闹钟惊醒。
他第一反应是摸向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满格电量和127GB的"专属流量"。
更奇怪的是,他记得昨晚明明没充电,电量应该只剩15%才对。洗漱时,
柯明仔细检查了手机。除了那个奇怪的流量数字和异常持久的电量外,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他安慰自己可能是运营商搞的什么促销活动,虽然理智告诉他这解释不通。在地铁上,
柯明习惯性刷着社交媒体。突然,手机相册自动打开,
一张新照片跳了出来——是他自己躺在床上的睡姿,拍摄时间是凌晨三点。
柯明的血液瞬间凝固,他确定自己凌晨三点正在熟睡,而且公寓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颤抖着手指翻看照片信息,拍摄设备显示是他的手机型号,但问题是,谁按下了快门?
"柯明!发什么呆呢?"一个声音把他拉回现实。同事张鹏站在地铁门口朝他挥手。
柯明慌忙锁屏,挤过人群。"你脸色很差啊,又熬夜了?"张鹏打量着柯明苍白的脸。
柯明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手机:"你看这个..."但当他打开短信时,
那条神秘消息已经消失了,连已删除短信里也找不到踪迹。
只有那个不断增加的流量数字依然存在。"看什么?"张鹏凑过来,"哇靠,
你哪来这么多流量?分我点热点呗。"柯明勉强笑笑:"可能是系统bug吧。
"他没有提照片的事,那太诡异了。在公司午休时,柯明再次检查手机。
这次他发现相册里多了十几张照片,全是他在不同时间的睡姿,
最早的一张可以追溯到三天前。更可怕的是,录音文件夹里出现了长达数小时的音频文件,
记录了他睡觉时的呼吸声,甚至还有梦话。"这不对劲..."柯明喃喃自语,
决定下班后去手机维修店检查。下午开会时,柯明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偷偷瞄了一眼,
是一条来自张鹏的短信:老柯,我昨天也收到了那个短信,
就是问愿不愿意用生命换流量的。我回复了'愿意',现在手机变得好奇怪...
柯明猛地抬头看向张鹏的工位,却发现座位空空如也。邻座的同事告诉他,
张鹏半小时前匆匆离开了,说身体不舒服。会议结束后,柯明立刻拨打张鹏的电话,
却直接转入语音信箱。他发了十几条消息,全部显示已读,但没有任何回复。下班路上,
柯明心神不宁。经过一家咖啡馆时,他决定进去喝杯咖啡冷静一下。刚坐下,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张鹏发来的定位,就在这家咖啡馆的卫生间。柯明冲向卫生间,
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最里面的隔间门微微晃动,像是刚有人离开。地板上,
一部手机静静躺着,正是张鹏那部贴满游戏贴纸的iPhone。柯明弯腰捡起手机,
屏幕突然亮起,显示电量100%,以及一个恐怖的流量数字:1024TB。
手机相册自动打开,最新的一张照片让柯明差点尖叫——照片里,张鹏的脸紧贴着镜头,
眼睛大睁,嘴巴扭曲成无声的尖叫,
而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像是被拉长、扭曲成了数据流般的条纹状。"别看手机!
快关掉它!"一个女声在背后响起。柯明转身,看到一个穿黑色风衣的年轻女子快步走来,
一把夺过张鹏的手机,迅速关机。"你是谁?"柯明警惕地问。女子环顾四周,
压低声音:"我叫林芮。你朋友已经没救了,但你还来得及。"她盯着柯明的眼睛,
"你也收到了那条短信,对吧?回复了'愿意'?"柯明感到一阵寒意:"你怎么知道?
张鹏他...到底怎么了?"林芮示意他坐下,从包里拿出一个特制的金属盒子,
将张鹏的手机放进去。"你朋友已经变成了数据,"她声音平静得可怕,
"被他的手机吞噬了。""这不可能!"柯明声音发抖,"你在说什么疯话?
"林芮打开自己的手机,调出一段视频:"看看这个。
"视频显示的是咖啡馆卫生间的监控画面。张鹏走进隔间,突然他的手机发出刺眼的蓝光,
接着他的身体像被吸入手机一般扭曲变形,最后完全消失,只剩手机掉在地上。
柯明感到一阵眩晕,视频中的蓝光他太熟悉了——正是他手机昨晚发出的那种光。
"这是什么...什么东西?"他声音嘶哑。林芮收起手机:"一种古老的诅咒,
借助现代科技重生。它寻找对手机上瘾的人,引诱他们签订契约,
然后慢慢吞噬他们的生命能量。"她直视柯明,"从你回复'愿意'那一刻起,
你的灵魂就开始被转化为数据。先是照片、录音,然后是记忆、意识,
最后...""最后像张鹏一样完全消失?"柯明想起那些自动拍摄的照片,胃部一阵绞痛。
林芮点点头:"你的手机现在在哪?"柯明摸向口袋,
突然变了脸色:"刚才还在...不见了!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咖啡馆角落——柯明的手机静静躺在桌上,屏幕亮着,
摄像头正对着他们。屏幕上,一行红字缓缓浮现:目标锁定。转化进度:37%
2 数字恶魔柯明盯着自己手机上那行血红色的文字,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
"转化进度37%"——这几个字像刀一样刻进他的视网膜。"这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被转化了37%?"他转向林芮,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林芮的目光在咖啡馆内快速扫视,然后一把抓起柯明的手机,动作利落地拆开后盖,
取出电池。然而,即使断电,手机屏幕依然亮着,那行红字甚至变得更加鲜艳。"该死,
已经到这个阶段了。"林芮咬住下唇,从包里掏出一块锡纸,将柯明的手机层层包裹,
"跟我来,这里不安全。"柯明机械地跟着她走出咖啡馆。夜色已深,街道上行人稀少。
林芮带着他拐进一条小巷,最后停在一栋老旧的公寓楼前。"这是哪里?
"柯明抬头看着斑驳的墙面。"我的安全屋。"林芮掏出钥匙,"没有Wi-Fi,
没有基站信号,是个完美的信号盲区。"公寓比柯明想象中整洁,
只是墙上贴满了各种剪报和照片,用红线相互连接,像一个庞大的关系网。
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一张城市地图,上面标记着十几个红点。"坐。"林芮指了指沙发,
自己走向厨房,"喝什么?""现在不是喝东西的时候!"柯明声音提高,
"我朋友刚刚在我眼前消失了!我的手机在记录我的一切!而我他妈被'转化'了37%!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芮拿着两杯威士忌回来,递给他一杯:"酒精能暂时干扰电磁信号,
对你现在的状态有好处。"柯明一饮而尽,火辣的感觉顺着食道烧下去,
却奇迹般地让他冷静了些。"首先,"林芮打开笔记本电脑,"你不是第一个,
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她调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几十个人的档案,"过去六个月,
这座城市已经有23人失踪,共同点是他们都重度依赖手机,
最后被拍到是在'零点咖啡馆'——就是你刚才去的那家。"柯明盯着屏幕,
在最新的档案里看到了张鹏的照片。"所以他是第24个?而我是第25个?""不,
"林芮摇头,"你是第37个试验对象。""试验对象?""这种诅咒不是自然形成的,
"林芮调出一段代码,"它是一种人为设计的数字病毒,融合了古老的巫术和现代编程技术。
它寻找特定的人群——孤独、焦虑、对手机上瘾的人,然后引诱他们签订契约。
"柯明想起那条短信:你愿意用生命换取无限流量吗?"为什么是我?"他问。
林芮指了指他的手机使用数据:"平均每天11小时37分钟,重度依赖,
几乎没有现实社交。对它来说,你是完美的宿主。
"柯明感到一阵恶心:"它...到底是什么?""一种数字恶魔。"林芮的声音低沉,
"它没有实体,存在于网络和数据流中,靠吸取人类的生命能量壮大自己。每吞噬一个人,
它的能力就增强一分。"柯明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林芮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动摇。她沉默了几秒,
然后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项链——挂着的不是吊坠,而是一个微型U盘。
"因为我曾经是它的创造者之一。"柯明猛地站起来,
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什么?""三年前,我在一家科技公司工作,
"林芮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们研发人工智能和脑机接口技术。一次实验中,
我们意外打开了一个...通道。某种东西从里面溜了出来,寄生在我们的系统中。
"她调出一段实验室监控视频。画面中,六个研究人员围着一台设备,
突然所有屏幕同时闪烁,接着五人倒下,只有林芮站着,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同事一个个消失。
"它杀死了他们?"柯明问。"不,"林芮摇头,"它吸收了他们的意识,
把他们变成了数据。我是唯一逃出来的,因为我当时没带手机。
"柯明的大脑艰难地处理着这些信息:"所以现在它在通过手机...捕食?""是的,
"林芮点头,"它进化了,学会了利用人类对科技的依赖。
它给予你想要的——无限流量、超长续航、精准推荐——作为交换,它慢慢吃掉你的灵魂。
机那些诡异的功能:"那些自动拍摄的照片...录音...""是它在记录你的存在形式,
"林芮解释,"就像备份数据一样。转化率达到100%时,你的物理形态会消失,
完全变成它的一部分。"公寓突然陷入黑暗。电脑屏幕闪烁几下,
然后自动播放起一段音频——是张鹏的声音,
乎无法辨认:"救...我...柯明...它在...吃我...好痛...""关掉它!
"林芮扑向电脑,但扬声器里传出一个冰冷的电子音:柯明用户,您的转化进程已加速。
预计完成时间:72小时。感谢您选择我们的服务。灯光重新亮起。柯明浑身被冷汗浸透,
电脑屏幕上一片空白,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它在追踪我们,"林芮脸色苍白,
"这里也不安全了。""我还有72小时?"柯明声音发抖。
林芮快速收拾东西:"理论上是的,但它的时间计算不准确。我们得立刻行动。""去哪?
""回咖啡馆,"林芮塞给他一部老式诺基亚手机,"那是所有失踪者最后出现的地方,
肯定有什么特别之处。"柯明看着手中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的砖块机:"这能防它?
""没有智能系统,没有数据连接,它无处寄生。"林芮背上包,"记住,从现在开始,
远离任何智能设备,尤其是摄像头和麦克风。"他们离开公寓,夜风让柯明稍微清醒了些。
走在街上,他忍不住问:"如果...如果我被完全转化,会怎样?"林芮停下脚步,
月光下她的眼睛异常明亮:"你知道云端备份吗?你会变成它数据库里的一段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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