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灾把我烧成焦炭时,闺蜜正捂着男友的耳朵说:“别听,晚晚姐最会作戏。
”我笑着用她名下的账户发送最后一条微博:“感谢大家,退圈休息。”再睁眼回到十年前,
选秀节目的彩排现场。主持人问:“能解释黑料吗?
”我对着镜头露出伤痕:“被某位影帝和他的红颜知己打的。”直播信号瞬间中断,
热搜#江晚自曝被家暴#登顶第一。庆功宴我喝下加料的酒,
把准备拍我丑态的镜头调转了方向。当红影帝陈屿和当红花旦温然的私密吻照全网疯传。
“晚晚,庆功宴监控里你也在。”陈屿拿着U盘威胁。我抬手切断电闸,
黑暗中踮脚在他耳边轻笑:“那晚,我重生了。”浓烟,一种粘稠、滚烫,
带着塑料和皮毛焦糊气味的实体,凶猛地灌满了整个客厅。它像无数蠕动的毒蛇,
顺着鼻腔、喉咙,疯狂地钻进肺里。每一次徒劳的吸气,都引来一阵撕裂般的剧咳,
火烧火燎的痛感沿着气管一路向下灼烧。喉咙里火烧火燎,
每一次试图吸气都像是吞咽玻璃渣,肺叶每一次徒劳的收缩都带来窒息般的绝望。
视线早已被浓烟彻底吞噬,一片翻滚的血红和粘腻的墨黑,
只有那越来越刺耳、仿佛要割裂耳膜的火焰咆哮声,和什么东西被烧得噼啪爆裂的脆响。
灼痛感不是来自皮肤——皮肤早已麻木,是骨头,是血肉的深处,
被难以想象的高温一点点地焙干、烤裂、变成脆弱的焦炭。
意识在无边无际的疼痛与窒息中飘浮,像个破败的气球,时而沉入令人窒息的黑暗,
时而又被身体的剧痛狠狠拽回。就在几乎要被那永寂吞噬的瞬间,一道微弱却尖锐的声音,
极其勉强地穿透了火焰的咆哮,刺入她模糊的听觉。“……别听,
阿屿……千万别听……咳咳…晚晚姐那演技……你还不清楚?
她惯会…咳咳…作戏给人看……装可怜最在行……”是温然的声音!嘶哑,带着做作的咳嗽,
刻意压低了,却依然能辨认出那股熟悉的、极力想掩饰却又掩盖不住的虚伪甜腻。
呵……装可怜?作戏?江晚混沌一片的脑中,
仅存的最后一点清明被这荒谬的指责激得裂开一道缝隙。火烧成炭了……也…是…装…的吗?
肺部的空气彻底告罄,视野边缘彻底变黑,身体正无可挽回地化为焦炭的一部分。然而,
一股极致冰冷、近乎疯狂的意念却在这终极的湮灭中尖锐地升起。那冰寒,
甚至盖过了周身噬骨的烈焰烧灼。既然都说她会作戏,那么戏,总要落幕得漂亮点,
才配得上她这悲情影后的称号吧?她用尽生命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
驱动早已失去知觉的右手,艰难地探向身下紧挨着的那片冰冷——温然的手机!
屏幕的冷硬触感透过手套下碳化的皮肤传递过来。是温然的手机。在她轰然倒地前,
她本能地死死抓住了它,这最后一点意识大概就是为了这一刻。
屏幕幽幽的光在浓烟中显得格外刺眼。手指在滚烫的屏幕上艰难地滑动,
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牵扯着身体内里破碎的痛楚。终于点开了那个熟悉的蓝色图标。
用户名显示着——@温然_小太阳。多么温柔又虚伪的名字,
像一束虚假的暖光照在这人间地狱之上。她颤抖着,用尽最后一点力气,
在那发微博的空白框里,敲下一行字。火光印在她因痛苦而扭曲的瞳孔里,跳跃着,
倒映着一个早已死去的微笑。温然_小太阳:感谢大家多年的喜爱和支持,太累了,
需要休息。再见。 [心碎]指尖悬停在发送键上方,整个世界开始碎裂、旋转,
声音远去,被无边无际的血红和灰黑吞没。最后一点力气耗尽,指骨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身体重重砸回滚烫的地面。焦味、糊味、浓烟……一切都彻底远去。
温然做作的声音、陈屿可能存在的沉默……意识彻底沉入冰冷的、永无止境的黑暗深渊。
彻底湮灭。……刺眼的光,毫无预兆地炸裂开来!江晚猛地抽了一口气,
像被抛上岸濒死的鱼,胸口剧烈起伏,肺叶仿佛第一次接触空气的生涩婴儿,
灼痛感如此真实,带着死而复生的贪婪。紧接着,鼓膜被近乎狂暴的声浪撞疼。
震耳欲聋的电子乐,节奏强劲到让地板都在嗡嗡共鸣。巨大的彩灯疯狂地旋转扫射,
红蓝绿紫的光柱交织、切割着整个空间,像失控的彩虹风暴。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香水味、汗味、塑胶味和某种廉价点心的甜腻气息,
混杂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流,冲击着脆弱的感官。这不是地狱的烈火,
却是一场声势浩大的人工喧嚣的炼狱——电视台的万人录制大厅。她站在后台与侧幕交界处,
混乱的后台,人声鼎沸。浓妆艳抹的女孩子们挤作一团补妆、整理衣物,
穿着各色演出服的选手脸上写满紧张和亢奋的期待,
拿着台本的工作人员在人群中高喊着名字匆匆跑过,混乱嘈杂,
却又充满了一种奔向未知、热烈燃烧的生命力。一片带着夸张闪钻亮片的衣袖擦过她的手肘。
她低头。身上不是那套被烈焰吞噬的家居服,而是一件略显廉价、缀满廉价水钻的演出服,
面料带着粗糙的摩擦感,袖子上那个巨大的、俗气的蝴蝶结正随着她微微颤抖的手晃动着。
灼痛犹在骨髓深处叫嚣,浓烟窒息的绝望感仍未完全消散,手脚冰冷一片。“晚晚!江晚!
发什么呆?下一组就是你!动作快点!
”一个戴着耳麦、声音嘶哑的副导演像摩西分海似的从挤挤挨挨的后台中硬推开一条路,
对着她不耐烦地吼道,眼神里满是焦躁。
江晚…江晚…这个年轻了至少十岁的称呼像一记闷锤。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
动作带着某种深埋骨髓的求生本能,狠狠掐向自己左手手臂内侧最柔软、最怕疼的地方。
指甲尖锐,毫无保留地刺入皮肤!“嘶……”尖锐的刺痛瞬间炸开,皮肤被掐破,
一小道鲜红的血痕渗了出来。然而,这新鲜的、带着热度的痛楚,却如同久旱的甘霖一样,
瞬间冲淡了骨髓深处那烈焰炙烤的恐惧!是疼的!是热的!血液还在血管里奔涌!
一股巨大的、近乎荒诞的狂喜和冰冷的滔天恨意如同冰与火的熔浆,
瞬间在她胸腔里炸开、搅动、沸腾!她还活着。她回来了!“江晚!听到没有!立刻去候场!
”副导演的咆哮再次响起,伴随着几个同样穿着闪亮演出服女孩的推搡。“来了来了!
催什么催!”“快走快走,挡路了!”她被粗暴地推搡着向前,踉跄几步才站稳。
汹涌的人流裹挟着她朝炫光刺眼、喧声震天的正厅舞台候场口涌去。她回来了。
回到了十年前,这档改变了她命运轨迹的造星选秀节目——《星光集结号》的录制现场。
她记得这个位置,这个环节。这是决赛夜前最后一次彩排,所有选手需要单独出列,
在主持人短暂但注定被镜头无限放大的采访里,或立人设,或洗白自己。上一轮晋级赛中,
有人匿名爆出了她“疑似在高中时期校园霸凌同学”的“黑料”,
几张模糊不清的走廊推搡截图成了铁证。节目组显然深谙炒作之道,
彩排环节都留出了这个预设问题,想为决赛夜引爆舆论预热。候场区混乱依旧,
音响震得人心烦意乱。她像个木偶一样被粗暴地推搡着,
脚下廉价的水钻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咔哒咔哒”的脆响。前方,
主持人李博的声音透过音响传出来,
带着舞台特有的腔调和诱导性:“……我们都知道艺人需要良好的公众形象,
对于网络上流传的关于你过去的一些不实信息,你有什么想对支持你的人解释的吗?
”这虚伪的问题,十年前像一把钝刀子,割得她不知所措,
语无伦次的澄清只换来更深的嘲讽。十年后,这却像一枚精准投递到手上的核弹引爆器。
江晚低着头,嘴角却无声地向上扯动,一个冰冷、微小的弧度,像凝固的伤口。解释?澄清?
不。重活一世,她只玩掀桌。候场区入口工作人员急促的示意传来。她深吸一口气,
那廉价演出服上的水钻闪烁着廉价的光芒。她昂起头,
脸上最后一丝属于“江晚”的慌乱和犹豫被彻底剥去,
只剩下一种近乎殉道者面对祭坛般的平静和决绝。她抬起脚,踏着那震耳欲聋的音乐节点,
一步,一步,走向那片令人晕眩的炫光中心。
炽白、酷热、巨大的舞台灯光毫无遮拦地迎头罩下,如同探照灯聚焦一只待宰的羔羊。
刺得江晚下意识地微微眯起了眼睛。眼前是巨大的观众席,暗沉沉的,
只能分辨出人头的攒动和零星一点手机屏幕的微光。舞台中央,
主持人李博那张带着公式化亲切笑容的脸庞正对着她,耳返里隐隐传来导播的倒数声。
几十台摄像机黑洞洞的镜头从四面八方扫射过来,如同冰冷的狙击枪口。空气凝滞。
炫目的光晕中,
江晚清晰地看到了李博眼中一闪而过的、早已洞悉一切的虚伪光芒——他和节目组,
都准备好了要看着她在这全网瞩目的彩排直播中狼狈跌倒,
用人设崩塌的热度为决赛夜博取收视的滔天洪水。“晚晚,欢迎。
”李博的声音透过麦克风被扩得洪亮而圆润,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刻意压低了声调,
营造一种推心置腹的错觉,只有离得最近的江晚,才能捕捉到他眼底那点算计的精光,
“我们都知道艺人需要良好的公众形象,作为人气选手,压力也不小。决赛将至,
网络上最近流传一些关于你过去的不实消息……对于这些,相信大家都很关心,
今天不妨就在这里,敞开心扉,给你的粉丝们一个安心?”那语气,
简直是循循善诱的导师在给迷途学生指明道路,每一处停顿都精准卡在直播镜头的节奏上。
他话音落地,直播镜头几个机位迅速切换,
将她脸上每一个微表情都无死角地投放在舞台侧上方那块巨大的高清直播屏上。
特写镜头几乎怼到她的睫毛。整个录影棚似乎都安静了一瞬,
观众席上传来一阵压抑的骚动和嗡嗡议论。后台那喧嚣的伴奏在此刻诡异地降低了音量,
只剩下沉闷的电子鼓点,像敲打在紧绷的心脏上。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聚光灯叠加的焦点,
灼烧着站在舞台正中的、那个穿着廉价演出服的身影。江晚的身体,
在那些冰冷的镜头注视下,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她低着头,
演出服那巨大而累赘的闪钻蝴蝶结随着她细小的颤抖而微微晃动,反射着刺眼的光斑,
像垂死挣扎的蝴蝶。这姿态,落在导播精准推送的镜头特写里,
落在那些窥探、猎奇的观众眼中,落在别有用心者的预判里——这就是狼狈!
这就是被戳穿后的心虚和恐慌!后台导控室里,盯着监视屏的导演甚至微微点了点头,
嘴角露出一丝尽在掌握的笑容。时机!就是现在!江晚猛地抬起了头!
脸上再无一丝胆怯或回避!那双眼睛里,清晰地倒映着头顶巨大的、白得耀眼的舞台射灯,
瞳仁深处却如同沉淀了两片燃尽的冰河,一片刺骨的寒冷和平静!那细微的颤抖并未停止,
反而更清晰地顺着肩膀、手臂一路传递下来。她的目光,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
却直直地、穿透了面前李博那张标准主持人微笑的脸庞,
投向了最近处那台闪着红点的直播摄像机镜头。那目光,没有丝毫祈求原谅的脆弱,
反而带着一种令人心头发颤的力量。“解…释?”她嘴唇微启,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递出来,
第一声有些细微的、不自然的沙哑和颤抖,如同强压着无法言说的惊涛骇浪。
但仅仅只有这一瞬!下一秒,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不再有一丝晃动,
清晰、冰冷、无比平静地敲击在每一个听众的耳膜上:“好,我解释。”语速不快,
字字清晰。“那些匿名爆料的账号,
情地报出那几个在匿名区和水军圈里臭名昭著、向来喜欢收钱办事、制造热点的营销号名称,
“背后的收款记录,经手的中间人,还有最终下达指令的电话录音……三天内,
全都会公开在‘透明司法联盟’官网的实名举报区。”观众席瞬间“嗡”地一声炸开了锅!
如同投入滚烫油锅的冷水!惊愕的议论声浪平地而起!后台的导控室也瞬间乱了套!
总导演对着话筒的咆哮声甚至隐约盖过了现场音响:“她说什……公关呢!快给我掐画面!
切掉!快!”然而,一切都晚了!江晚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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