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是我儿缉毒警陈岩接到任务,潜入贵族中学调查新型毒品。
目标人物是校霸陈默——他从未谋面的亲生儿子。 为了获取信任,
他必须参加陈默的派对。 烟雾缭绕中,少年将锡纸推到他面前:“老师,试试?
” 陈岩在卫生间吐光胃液,加密短信发给上级:“证据确凿,请求收网。
” 发送键按下瞬间,新消息弹出。 来自陈默:“爸,我杀人了。”冰冷的针尖刺破皮肤,
一股锐利的痛楚瞬间在陈岩后颈炸开,顺着脊椎一路向下蔓延。他猛地吸了口气,
潮湿、混合着劣质消毒水和陈腐尿液的气息灌满鼻腔。
老式公共厕所污迹斑斑的隔间门板近在咫尺,木头上刻满了下流的涂鸦和褪色的电话号码,
像一张张扭曲的嘴。光线从头顶高处那扇积满灰尘的小窗斜射下来,
在浑浊的空气里切割出几道惨淡的光柱,无数尘埃在其中疯狂地舞蹈。陈岩绷紧下颌的肌肉,
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死死抵住肮脏、湿滑的瓷砖墙面。
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衬衫渗入皮肤。针管里,那滴比水银更沉重的追踪液,
正被缓缓推入他的皮下组织。这不是第一次,但每一次,这种异物侵入身体的感觉,
都像是一次微型的背叛,一次主动跳入泥潭的宣告。
任务简报冰冷清晰的字句再次撞击他的脑海:“‘夜莺’,新型致幻剂,高纯度,高成瘾性,
源头指向‘精英摇篮’——圣辉国际高中。目标人物:陈默,高三,校董之子,
校园核心圈层领袖。代号‘影子’。”陈默。这个名字像一根生锈的针,
在他早已结痂的心底最深处,毫无预兆地狠狠扎了一下。带来一阵遥远却尖锐的钝痛。
十七年了。一张模糊褪色的婴儿照片,是他对这个儿子唯一的、全部的认知。
一个只存在于法律文件和午夜梦回时的名字,一个他选择彻底放下的巨大空洞。如今,
命运竟以如此残酷的方式,将这个空洞猝不及防地推回到他面前,要求他亲手将它填满,
再用法律的铁锤将其砸碎。“身份:新入职校工,负责图书馆及部分公共区域维护。
首要任务:获取陈默信任,确认其核心网络及毒品来源、仓储点。行动代号:‘归巢’。
” 耳麦里,上级冰冷的声音最后强调:“‘影子’极其警觉,手段冷酷。谨慎接近,
不惜代价。”“不惜代价……” 陈岩无声地咀嚼着这四个字,舌尖尝到一股浓重的铁锈味。
他猛地拔出了针管,带出一小滴鲜红的血珠,落在洗手池同样暗红的污垢上,迅速晕开,
消失不见。他用消毒棉签粗暴地按住针孔,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那块皮肉也一起按进骨头里去。
镜子里的男人,头发染成了枯草般的灰白,脸颊刻意凹陷下去,眼神疲惫浑浊,
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皱巴巴的灰色工装,和那个在禁毒一线雷厉风行的陈岩,判若两人。
推开沉重的厕所门,外面是圣辉高中空旷得近乎奢侈的走廊。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
倒映着头顶巨大的水晶吊灯和两侧装饰着古典油画的高耸墙壁。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泼洒进来,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木蜡清香和若有若无的高级香水气息。
这里是另一个世界,一个用金钱和特权精心构筑的堡垒。而他,
只是一个带着肮脏任务、满身廉价消毒水味的闯入者。“喂!那个谁!新来的?
”一个懒洋洋的、带着明显优越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像鞭子一样抽在寂静的空气里。
陈岩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同被电流击中。他缓缓转过身,动作带着刻意的迟缓和僵硬。
几个穿着圣辉笔挺藏青色西装校服的男生簇拥着一个人,正从光线明亮的走廊另一端走来。
为首的那个,身材颀长,单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随意地捏着一部最新款的手机。
他微微歪着头,眼神像探照灯般扫过来,带着一种漫不经心又极具穿透力的审视。
那眼神深处,没有少年人应有的清澈或莽撞,只有一片冰冷的、深不见底的漠然。陈默。
十七年的时光,足以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塑造成眼前这个气场迫人的少年。
他的五官有着令人心惊的熟悉轮廓——那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
几乎就是他年轻时的翻版,却又被一种截然不同的、混合了骄矜与阴郁的气质所覆盖。
像一幅被粗暴修改过的肖像画,熟悉又陌生得令人窒息。
陈岩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后颈注射点隐隐作痛。
他强迫自己垂下眼皮,微微佝偻起背,让姿态显得更加卑微顺从。“是…是我,老师…呃,
同学?”他喉咙发紧,声音刻意压低,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沙哑和局促。陈默没说话,
只是踱着步子走近,
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刮过陈岩布满皱纹的脸、粗糙的双手、洗得发白的工装。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剩下他锃亮皮鞋踩在光洁大理石地面上的轻微回响。另外几个男生抱着手臂,
脸上挂着看好戏的轻蔑笑容。“听说,” 陈默终于开口,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到走廊每一个角落,“图书馆后面那块地方,挺脏的。
” 他停在陈岩面前一步之遥,微微倾身,
一股淡淡的、冷冽的雪松混合着烟草的气息扑面而来。“尤其是…西边那个消防通道死角。
看着碍眼。”他的眼睛紧盯着陈岩,那双眼睛颜色很深,像不见光的寒潭,
里面清晰地映出陈岩此刻卑微、苍老、惶恐的倒影。陈岩在那双眼睛里,
找不到一丝一毫属于“父亲”的痕迹。只有冰冷的试探,和居高临下的掌控。“好…好的,
同学。我…我这就去清理。” 陈岩努力控制着声线的平稳,手指在裤缝边微微蜷缩了一下。
陈默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分不清是满意还是嘲讽。他不再看陈岩,
随意地摆了摆手,像驱赶一只苍蝇:“手脚麻利点。这里,不养闲人。” 说完,
带着那几个人,径直从陈岩身边擦过,走向走廊深处。带起的风里,那股雪松烟草味更浓了。
陈岩站在原地,直到他们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后背的衬衫,贴在冰凉的皮肤上,
已经被一层冷汗浸透。他慢慢转过身,走向图书馆的方向,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
西边消防通道死角……那里,
正是任务简报里标注的、一个被怀疑用于临时中转毒品的隐蔽地点。第一关,是清扫。
目标明确指向那里。是巧合?还是…那小子已经嗅到了什么?圣辉的图书馆庞大得如同迷宫,
一排排顶天立地的橡木书架沉默矗立,空气中弥漫着纸张、油墨和岁月沉淀的味道。
陈岩推着沉重的清洁车,金属轮子碾过厚实的地毯,发出沉闷的嗡鸣。他低着头,
手中的拖把机械地在地板上移动,留下湿润的水痕,但眼角的余光却像精密的雷达,
无声地扫过每一个角落,每一张面孔,捕捉着空气里每一丝不寻常的波动。目标,陈默。
他并不常出现在这里。图书馆的宁静似乎与他的气场格格不入。但每一次出现,
都像一块投入死水的巨石。有时是午休,他独自占据着阅览区最深处、最隐蔽的沙发卡座,
面前摊开一本书,但眼神空洞,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昂贵的实木桌面,
发出沉闷而规律的“笃、笃”声,带着一种焦躁的韵律。更多的时候,是在临近闭馆的傍晚,
他身边会围着几个人。声音压得很低,交谈内容被巨大的书架和静谧的环境吞噬,
只能看到他们快速交换的眼神,
以及偶尔传递的、极其微小、几乎难以察觉的物件——一个U盘?一张折叠的纸片?
或是一个更小的、无法看清的包装?陈岩的心跳在每一次这样的观察中悄然加速。
他需要靠近,需要听到,需要确认。机会在一个闷热的午后出现。空气粘稠,
窗外的蝉鸣聒噪得令人心烦。陈默又独自坐在那个角落卡座,桌上放着一杯冰咖啡,
水珠沿着杯壁缓缓滑落,在木桌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他似乎比平时更烦躁,
手指敲击桌面的频率更快,更重。陈岩推着清洁车,慢慢地挪到附近的书架旁,
佯装整理书籍。他刻意放慢动作,屏住呼吸,耳力凝聚到极致。陈默的手机屏幕亮着,
他似乎在和人发信息。几声极轻的按键音后,他烦躁地“啧”了一声,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了过来。“……老东西盯得太紧……妈的,
烦死了……仓库那边暂时别动……等风声过去……”仓库?陈岩的神经猛地一抽。
简报里提到过几个可疑地点,但“仓库”这个信息是新的!他下意识地微微侧过头,
想听得更真切些。就在这时,陈默的目光毫无预兆地扫了过来。那眼神冰冷锐利,
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瞬间穿透了层层叠叠的书架和伪装,精准地钉在陈岩脸上。
陈岩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冻结。他猛地低下头,慌乱地抓起一本书胡乱塞回书架,
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喉咙。暴露了?
仅仅是一瞬间的侧头?那小子怎么可能这么警觉?他推着清洁车,强迫自己保持匀速,
朝远离卡座的方向移动。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后背清晰地感受到那道冰冷目光的持续灼烧,如同实质的芒刺。直到转过一排巨大的书架,
那道目光被彻底隔绝,陈岩才敢停下来,靠在冰凉的书架上,大口喘着气,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闭上眼,
默那句低语在耳边反复回响:“老东西盯得太紧……仓库……” 信息碎片在脑中激烈碰撞。
仓库!这很可能是关键!但刚才那一眼……太危险了。
他摸出那个老旧的、屏幕磨花的按键手机,指尖在冰冷的塑料按键上悬停片刻,
最终还是放回了口袋。不行,不能贸然报告,风险太大。他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需要……进入核心。几天后,一个意想不到的“机会”以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降临。
图书馆临近闭馆,学生寥寥。陈岩正在擦拭一张靠近陈默习惯性座位的阅览桌。
陈默和他的几个朋友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低声谈笑。陈岩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如同墙角的一片阴影。一个空饮料罐被随意地丢在陈岩刚刚擦过的、光洁如新的地板上,
发出刺耳的声响。是陈默旁边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男生扔的。“喂,扫地的!
” 黄毛抬着下巴,声音带着刻意拔高的轻佻,“眼瞎啊?没看见垃圾?
”陈岩的动作顿住了。一股熟悉的、属于缉毒警的锐利锋芒几乎要冲破他佝偻的躯壳,
直刺过去。但他死死压住了。他慢慢转过身,
脸上挤出一种混杂着畏缩和讨好的、近乎卑微的表情,低声道:“…看到了,同学,
我…我这就扫。” 他弯下腰,去捡那个罐子。“等等。” 陈默的声音响起,不高,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他站起身,踱步过来,停在陈岩面前。
那股冷冽的雪松烟草味再次笼罩下来。他微微歪头,打量着陈岩布满风霜痕迹的脸,
目光在他眼角深刻的皱纹上停留了一瞬,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快得如同错觉。
“听说你以前…在工地上干过?” 陈默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陈岩心头一凛,这是调查过他的假身份背景了?他垂下眼,
避开对方探究的视线,声音更低哑:“…是,是干过几年,力气活。”陈默点了点头,
目光扫过陈岩粗壮、指节变形的手掌,
那上面布满了新旧叠加的伤痕和老茧——这是精心伪造的“履历”的一部分。他沉默了几秒,
空气仿佛凝固。然后,他忽然从自己精致的校服口袋里,
掏出一盒包装低调奢华的香烟和一个同样昂贵的金属打火机。“啪嗒。
” 金属盖清脆地弹开。幽蓝的火苗窜起。陈默抽出一支烟,动作优雅地叼在唇间,
凑近火苗点燃。他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灰白的烟雾缭绕上升,
模糊了他年轻却过分世故的脸庞。烟雾中,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陈岩身上,
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估量。“今晚,” 陈默的声音透过烟雾传来,带着一丝慵懒,
却字字清晰,“十点,体育馆器械室后面,小仓库有个小聚会。” 他顿了顿,
烟雾后的眼睛锐利如鹰隼,紧紧锁住陈岩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带上你的‘力气’,
过来帮点小忙。别迟到。”体育馆器械室后面…小仓库!陈岩的呼吸骤然一窒。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来了!目标地点!核心圈层的入场券!
他竭力控制着面部肌肉,不让狂跳的心脏和翻涌的情绪泄露分毫。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喉咙发紧,发出一个模糊的、带着卑微感激的音节:“…好…好的,同学。
谢谢…谢谢您给机会。”陈默没再说话,只是弹了弹烟灰,转身走回沙发。
烟雾在他身后留下一条短暂的轨迹。陈岩推着清洁车离开,车轮碾过地毯的声音沉重而粘滞。
任务的核心就在眼前,但他感到的却是一种坠入冰窟的寒冷。那个仓库,
即将上演的“聚会”,就像一个血盆大口,而他,正主动走向它。
更深的寒意来自陈默最后那个眼神——那绝不仅仅是给一个校工派活的眼神,
里面混杂着试探、利用,甚至一丝…残酷的兴味。夜色,像浓稠的墨汁,
彻底淹没了圣辉高中白日里光鲜亮丽的表象。白日里喧嚣的体育馆此刻如同沉入深海的巨兽,
死寂无声。只有远处路灯吝啬的光线,透过高大的窗户,
在光滑的地板上投下几块模糊、扭曲的光斑,反而衬得巨大的空间更加阴森空旷。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混合了汗水、橡胶和金属器械的沉闷气味。
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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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债打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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