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六周年纪念日,儿子指着我的礼物说:“王叔叔也送过妈妈这个。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那天,苏晚轻蔑地笑:“接盘侠当得还舒服吗?
”……结婚六周年纪念日,家里布置得像个粉红泡泡的梦。气球、彩带,俗气又热闹。
苏晚穿着我送的新裙子,笑靥如花。灯光下,她耳垂上那对碎钻耳钉闪着微光,
也是我上周刚买的。她总说喜欢我挑的礼物。儿子乐乐五岁了,虎头虎脑,坐在儿童餐椅上,
小脚丫晃荡着。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苏晚,最深的牵绊。小家伙今天格外兴奋,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桌上的大蛋糕。“爸爸!切蛋糕!切蛋糕!”乐乐拍着桌子嚷嚷,
小脸兴奋得通红。我笑着拿起蛋糕刀,正要把第一块递给苏晚。乐乐突然伸出胖乎乎的手指,
精准地指向苏晚胸前。那里戴着一条崭新的白金项链,细细的链子坠着一颗小钻,
是我今天刚送出的周年礼物。“妈妈!”乐乐清脆的声音在短暂的安静里格外刺耳,
“这个亮晶晶!王叔叔也送过妈妈一样的!”他歪着头,表情天真又肯定,“上次!
在游乐园!”空气瞬间凝固了。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像被冻住的石膏面具。
握着蛋糕刀的手停在半空,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刀尖上,一滴奶油颤巍巍地坠落,
在光洁的桌面上摔得粉碎。苏晚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得一干二净,比那奶油还要白。
她猛地捂住胸口那条崭新的项链,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烙铁,又像是想把它藏进皮肤里。
她的嘴唇哆嗦着,涂着漂亮口红的嘴唇开合了几次,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笑意的眼睛,此刻慌乱地闪烁着,避开了我的视线,像受惊的兔子,
慌乱地投向桌面,投向墙壁,投向任何没有我的地方。
明所以、略带委屈的嘟囔声:“妈妈……就是一样的嘛……”时间像是被灌进了粘稠的糖浆,
每一秒都拖得无比漫长。苏晚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那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木头:“乐乐!你……你胡说什么呢!”她猛地站起来,
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锐响。她几步冲到乐乐身边,
动作近乎粗暴地把他从儿童椅里抱出来,紧紧箍在怀里,力道大得孩子不舒服地扭动了一下。
“小孩子乱说的!峰,你千万别当真!”她语速快得几乎听不清,眼神飘忽不定,
根本不敢与我对视,“小孩子……记错了!肯定是记错了!
上次那个……那个是……是塑料的!对!塑料玩具!
”她的解释苍白得像一张随时会被戳破的纸,每一个字都带着明显的颤抖和心虚。我沉默着。
手中的蛋糕刀无声地放回桌面。刀刃磕碰瓷盘,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在死寂的餐厅里格外清晰。我看着她,
看着那个在我怀里温存了六年、发誓要共度一生的女人。她抱着我们的儿子,身体微微发抖。
那幅画面曾经是我心底最温暖的港湾,此刻却像一幅精心描绘的讽刺画。心底某个角落,
似乎有细微的碎裂声。很轻,却又无比清晰。信任,大概就是这种声音。深夜。
主卧的门紧闭着,里面一片死寂。苏晚带着乐乐睡在里面,门从里面反锁了。
我独自躺在冰冷的书房小床上。黑暗中,乐乐那句清脆的童音,一遍又一遍,
像复读机般在耳边循环播放。“王叔叔也送过妈妈一样的!
”“王叔叔……”“一样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心脏深处,
带来一阵阵尖锐而冰冷的刺痛。王振东。这个名字像幽灵一样在黑暗里盘旋。
他是我的大学同学,曾经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毕业后,我们一起创业,共同打拼。
他头脑灵活,善于钻营,人脉极广,是我公司的副总,更是我过去十年里最信任的伙伴之一。
我把他当兄弟,当知己。可现在,这个名字和乐乐天真的话语搅在一起,
像一团肮脏的、带着倒刺的乱麻,死死缠住了我的喉咙,让我喘不过气。兄弟?知己?
黑暗中,我无声地扯了扯嘴角,尝到一丝浓重的苦涩和铁锈般的血腥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恶心得直冲喉咙。信任?多么可笑又昂贵的东西。它构筑了我过去六年的全部幸福。而此刻,
这基石正在无声地、剧烈地崩塌,扬起漫天呛人的粉尘,将我彻底淹没。我睁着眼,
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黑暗轮廓,直到窗外透进第一缕灰蒙蒙的光。第二天,我请了假。
没有告诉苏晚。直接去了全市最权威的亲子鉴定中心。接待的护士递给我表格时,
眼神里带着一丝职业性的、不易察觉的同情。我面无表情地填完,字迹力透纸背。
采集样本的过程很快,很冰冷。棉签在乐乐的口腔里轻轻刮擦时,孩子懵懂地看着我,
大眼睛里全是依赖和信任。“爸爸?”他含糊不清地叫了一声。
我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猛地一缩,疼得几乎弯下腰。我用力闭了闭眼,
压下喉咙口的腥甜。“乖,乐乐,很快就好。”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那一瞬间,
我甚至想立刻停下这荒谬的一切。可乐乐那句“王叔叔”又在耳边炸响。不,
我必须知道真相。无论它有多丑陋。等待结果的日子,像被架在文火上反复煎烤。每一分,
每一秒,都是漫长的酷刑。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冰窖。苏晚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
眼神却像受惊的小鹿,时刻准备逃窜。她变得异常勤快,抢着做家务,说话轻声细语,
甚至笨拙地试图讨好我。她越是如此,我心底的寒意就越深。“峰,今晚想吃什么?
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她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门口,脸上堆着刻意讨好的笑容。
“随便。”我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屏幕,上面播放着毫无意义的广告。声音开得很大,
试图盖过心底那令人窒息的杂音。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讪讪地转身,
回到了厨房。油烟机的声音响了起来,嗡嗡地,更添烦躁。我看着她的背影,
那个曾经让我无比眷恋的背影,此刻只觉得陌生而僵硬。乐乐跑过来,
举着他新画的画:“爸爸你看!我画的我们全家!”画纸上,是三个歪歪扭扭的简笔小人,
手拉着手,太阳在头顶傻乎乎地笑。我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喉咙里堵得厉害,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伸出手,极其僵硬地、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发。那柔软的发丝触感,
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指尖生疼。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猛地涌上喉咙口。我猛地站起身,
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得撕心裂肺,胃里空空如也,只有酸苦的胆汁灼烧着食道。
镜子里的男人,脸色惨白,眼窝深陷,眼神浑浊得像一潭死水。这是我吗?
那个意气风发、家庭事业双丰收的林峰?手机突然在裤兜里震动起来。
嗡嗡的声音在狭小的卫生间里被放大,带着一种不祥的催促。我胡乱抹了把脸,掏出手机。
屏幕亮着,是一个座机号码,归属地显示正是那家鉴定中心。来了。终于来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猛地提到了嗓子眼,疯狂地撞击着喉骨。
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冰冷地退潮,四肢百骸都透着寒意。我盯着那个号码,
屏幕的光刺得眼睛生疼。指尖悬在接听键上,冰冷而僵硬,迟迟按不下去。
时间仿佛再次凝固,只有手机固执地震动着,嗡嗡的声音敲打着耳膜,
也敲打着我摇摇欲坠的神经。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
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指尖终于落下,划开接听。“您好,林峰先生吗?
您的亲子鉴定报告结果已经出具,请您方便时来中心领取。”电话那头的声音,公式化,
平静无波。“……好。知道了。”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几乎听不出是自己的。
挂断电话。卫生间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声,还有水龙头没有关紧的、单调的滴水声。滴答。
滴答。像生命倒计时的秒针。我看着镜子里那个失魂落魄的男人,
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真相就在那里,等着我去撕开。无论多痛。我抓起车钥匙,
冲出家门。引擎轰鸣着,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
模糊成一片流动的色块。红灯。刺眼的红色。我猛地一脚刹车,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巨大的惯性让我身体狠狠前冲,又被安全带勒回座椅。
胸腔里那颗心,狂跳得像是要从嘴里蹦出来。鉴定中心。还是那个护士。
她递过来一个薄薄的牛皮纸文件袋,封口处贴着封条,上面印着中心的红章。“林先生,
请核对信息。”她的声音似乎比上次更轻,眼神飞快地扫过我的脸,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我麻木地接过。那纸袋轻飘飘的,拿在手里却重逾千斤,
压得我手臂都在微微发抖。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纸张,那寒意瞬间沿着手臂窜遍全身。
我没有立刻拆开。只是死死攥着它,指关节用力到发白。纸袋的边缘被捏得起了皱。
走到中心外面。午后的阳光刺眼而毒辣,毫无遮挡地倾泻下来。明晃晃的光线照在文件袋上,
那封条上的红章红得刺目,像凝固的血。我站在巨大的玻璃幕墙下,
玻璃反射着光怪陆离的世界和我自己苍白扭曲的倒影。周围人来人往,喧嚣嘈杂,
但所有声音仿佛都被隔绝在外,只剩下我胸腔里那颗心脏沉重而绝望的跳动声。咚。咚。咚。
我背靠着冰冷的玻璃墙,慢慢滑坐到花坛边缘。手指颤抖着,一点一点,撕开了封条。
那撕拉的声音,在死寂的世界里被无限放大。
抽出里面那张薄薄的、印着密密麻麻数据和文字的纸。目光像生了锈的齿轮,
艰难地、一格一格地向下移动。跳过那些看不懂的基因位点分析,跳过那些复杂的术语。
视线最终死死钉在报告最下方,
那结论性的一行黑体加粗的字上:“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
排除林峰是林乐乐的生物学父亲。”排除。生物学父亲。短短两行字,
每一个都像烧红的铁钉,狠狠楔入我的眼球,再直直钉进大脑深处。嗡的一声,
世界瞬间失声。所有的色彩都在眼前褪去,只剩下那两行残酷的黑字,
在惨白的纸面上无限放大,旋转,狞笑。阳光依旧炽烈,我却感到刺骨的寒冷,
从脚底迅速蔓延到头顶,四肢百骸都冻僵了。那张轻飘飘的纸,
此刻重得仿佛承载了整个世界的恶意,压得我无法呼吸。我攥着它,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
纸张在掌心被揉皱、变形。“排除生物学父亲。”乐乐那张天真无邪的笑脸在眼前晃过。
苏晚温柔依偎在我怀里的画面闪过。王振东那张看似豪爽真诚的脸闪过。六年。
两千多个日夜。我像个傻子一样,活在别人精心编织的梦里。付出的爱,倾注的心血,
构建的家庭,原来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一个巨大的、肮脏的骗局!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我死死咬住牙关,口腔里弥漫开铁锈的味道。身体深处,
有什么东西彻底碎了。不是心。是比心更底层的东西。
支撑着我作为一个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所有信念,轰然倒塌,碎成了齑粉。
我坐在花坛边沿,在人来人往的鉴定中心门口,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阳光晒在脸上,
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只有那纸报告,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紧紧贴在我的掌心,
烫得钻心蚀骨。不知过了多久。腿脚早已麻木。我撑着膝盖,极其缓慢地站起身。
动作僵硬得像一具提线木偶。把那张揉皱的报告,一点点,重新展平,
小心翼翼地、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般,叠好,放回牛皮纸袋里。
每一个动作都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发动车子。方向盘冰冷。我开着车,没有回家。
像个游魂一样在城市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穿行。高架桥,隧道,喧嚣的市区,
安静的老街……窗外的风景飞速变幻,却丝毫进不了我的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
又像是塞满了炸裂的碎片,尖锐地互相刮擦。最终,车子停在了一个荒僻的、废弃的河堤旁。
这里荒草丛生,只有浑浊的河水在夕阳下无声流淌。我推开车门走下去,步履蹒跚。
走到浑浊的河边,掏出裤兜里的烟盒和打火机。手抖得厉害,打了几次才点燃一支烟。
辛辣的烟雾吸入肺腑,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呛得眼泪都涌了出来。我弯着腰,
咳得撕心裂肺。眼泪混杂着鼻涕,狼狈不堪。不是为了苏晚。
是为了那个叫了五年“爸爸”的孩子。为了自己愚蠢透顶的六年。
为了那些喂了狗的真情实感。暮色四合。最后一缕残阳沉入地平线,天地间一片昏暗。
我靠在冰冷的车门上,抽完了整整一包烟。脚下,散落了一地扭曲的烟蒂。
夜风带着河水的腥气吹来,冻得我一个激灵。混沌的脑子,被这冷风一激,
反而有了一丝诡异的清明。不能这样下去。一个声音在心底冰冷地响起。
像个废物一样自怨自艾,没有任何意义。愤怒的岩浆在胸腔深处冷却、凝固,
变成了一种更加坚硬、更加冰冷的东西。那是一种沉甸甸的、带着血腥味的决心。
我拿出手机。屏幕的光在昏暗的河堤上显得格外刺眼。
翻出那个曾经无比熟悉、如今却像毒蛇一样的名字——苏晚。手指悬在拨号键上,
停顿了几秒。然后,重重地按了下去。听筒里传来单调的等待音。
嘟——嘟——嘟——每一声,都敲打在我绷紧的神经上。响了七八声,
就在我以为她不会接的时候,电话通了。“喂?峰?”苏晚的声音传来,
带着一丝刻意放柔的试探,背景音很安静,隐约能听到电视节目的声音。“你……在哪呢?
怎么还没回来?乐乐一直问爸爸呢……”她试图用孩子来软化我。我没有理会她的表演。
沉默了几秒钟。河堤的风吹过话筒,发出呜呜的杂音。我的声音干涩、冰冷,
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我在外面。苏晚,报告出来了。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连她刻意放轻的呼吸声都消失了。仿佛信号突然中断。
只有电流微弱的滋滋声,证明着通话还在继续。这死寂持续了足有十几秒,
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能想象到她此刻的表情,那强装的镇定瞬间碎裂的惊恐。
“……什……什么报告?”她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和最后一丝徒劳的挣扎。
她在装傻。拙劣得可笑。我扯了扯嘴角,那动作牵动了脸上僵硬的肌肉,
却感觉不到任何笑意。只有冰冷的嘲讽。我对着话筒,一字一顿,
清晰无比地吐出那个宣判:“亲子鉴定报告。”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扎过去。
“……”又是长久的沉默。然后,我听到她急促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像被人扼住了喉咙。
紧接着,是压抑不住的、带着哭腔的喘息声。
“峰……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她的声音破碎不堪,
充满了恐慌和哀求。“解释?”我打断她,声音陡然拔高,冰冷中淬着毒,“解释什么?
解释你是怎么和王振东搞到一起的?解释这野种是怎么来的?
还是解释这六年你是怎么把我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的?!” 积压了一天的愤怒和屈辱,
如同决堤的洪水,冲破了我强行维持的冰冷外壳,咆哮而出。
电话那头传来她压抑不住的啜泣声。
“不是的……峰……我……我当时喝醉了……我糊涂了……就只有那一次!真的只有一次!
乐乐……乐乐是你的孩子啊!他那么爱你!他叫你爸爸啊!” 她语无伦次,
试图用孩子唤起我的怜悯,试图把责任推给酒精和“一次”。“一次?”我冷笑出声,
那笑声在空旷的河堤上显得格外瘆人,“一次就他妈这么准?苏晚,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我的暴怒似乎彻底击溃了她。哭泣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诡异的、令人心底发寒的沉默。几秒钟后,她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再是哀求,
不再是哭泣。那声音变得异常清晰、冰冷,甚至带上了一种令人作呕的轻蔑和嘲弄。
“呵……”一声短促的冷笑,像毒蛇吐信,“林峰,既然你都知道了,
那我也没什么好装的了。”她的语气陡变,像换了个人。每一个字都淬着冰渣,
带着赤裸裸的恶意和居高临下的怜悯:“对,乐乐不是你的种。那又怎么样?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嗯?发疯?打我?去法院告我?告我什么?
告我让你白养了几年孩子?哈!”她尖利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像指甲刮过玻璃,“林峰,
你醒醒吧!你除了那点死工资,还有什么?你那小破公司,半死不活多少年了?
要不是振东哥帮你撑着,早他妈倒闭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一个没本事、没眼力见的窝囊废罢了!”她的声音充满了鄙夷,“我当初是可怜你,
看你追我追得那么辛苦,才勉强答应嫁给你!让你当接盘侠,是看得起你!给你一个家,
给你一个当爹的机会!你该知足了!”“接盘侠当得还舒服吗?林峰?”她刻意放缓了语速,
清晰地吐出那三个字,带着恶毒的、报复性的快感,“这六年,你自我感觉是不是还挺良好?
嗯?”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剧毒的匕首,精准无比地捅进我心脏最深处,然后狠狠地搅动。
痛。无法形容的痛。但更强烈的,是灭顶的屈辱和滔天的愤怒!我死死攥着手机,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几乎要将那冰冷的塑料外壳捏碎。“苏晚!
”我嘶吼出声,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完全变了调,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
在寂静的河堤上回荡,“你他妈给我等着!”“等着?”电话那头,
苏晚的声音更加尖锐刺耳,充满了有恃无恐的嚣张,“等着你什么?等着你回来无能狂怒?
还是等着你跪下来求我别离开你?林峰,认清现实吧!你离了我,离了振东哥,你狗屁不是!
”“哦,对了,”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残忍的炫耀,“忘了告诉你,
振东哥下个月就要升任公司执行董事了。你那点可怜的股份,也该挪挪地方了。识相的,
就签了离婚协议,还能给你留点汤喝。不然……”她冷笑一声,威胁之意不言而喻。“滚!!
!”我用尽全身力气,对着话筒发出最后一声暴怒的嘶吼。然后,狠狠地按下了挂断键。
世界瞬间安静了。只有我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声,还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
愤怒的火焰烧灼着我的五脏六腑,几乎要将我焚毁。但就在这毁灭性的火焰中心,
一种更冰冷、更坚硬的东西正在快速凝结。接盘侠?窝囊废?离了他们狗屁不是?
我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处城市璀璨却冰冷的灯火,
像一头被彻底激怒、濒临疯狂的孤狼。嘴角,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那不是笑。
那是一个狰狞的、来自地狱深渊的弧度。苏晚。王振东。你们施加在我身上的每一分屈辱,
每一句恶毒的话语,我都记下了。刻骨铭心。我会让你们,百倍、千倍地,品尝回来!
我发动车子,引擎发出沉闷的咆哮,像一头压抑着怒火的凶兽。方向盘猛地一打,
轮胎在布满碎石和荒草的河堤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尖叫,卷起一阵尘土。
林溪吟
天气闷热想唱歌
渭酒
光之神使者
可乐加烟法力无边
车郑赫
爱吃鱼的鱼子酱
光之神使者
可乐加烟法力无边
天气闷热想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