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十年守候陆沉冰冷免费小说免费阅读_推荐完结小说我用十年守候(陆沉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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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 其它小说
  • 作者:南国正清秋
  • 更新:2025-07-06 08:3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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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叫做《我用十年守候》,是作者南国正清秋的小说,主角为陆沉冰冷。本书精彩片段:冰冷,陆沉,林薇薇是作者南国正清秋小说《我用十年守候换他要我的肾》里面的主人公,这部作品共计15999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06 06:17:50。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构思新颖别致、设置悬念、前后照应,简短的语句就能渲染出紧张的气氛。内容主要讲述:我用十年守候换他要我的肾..

《我用十年守候陆沉冰冷免费小说免费阅读_推荐完结小说我用十年守候(陆沉冰冷)》精彩片段

我在病房守了植物人丈夫十年。他苏醒那天搂着白月光对我说:“把肾捐给薇薇。

”医生递来器官捐赠协议时,我笑着签了字。

没人知道我偷换了检测报告——他们以为的完美匹配,其实是排异反应率99%。

手术灯亮起时,白月光在隔壁病房得意地笑。而我躺在手术台上,

听见医生惊呼:“患者血液是罕见黄金血!”整个医疗系统瞬间为我的血型沸腾。

当陆沉疯狂砸门要停止手术时,我的肾已在他挚爱体内开始剧烈排异。记者镜头下,

我亮出他当年车祸的真相:“你猜,是谁剪断了你的刹车线?”---冰冷的雨水,

发了疯似的抽打着城市污浊的玻璃窗。廉价出租屋的窗户关不严实,

一股裹挟着铁锈和湿垃圾腐朽气味的冷风,顽固地钻过缝隙,在狭小的空间里盘旋。

空气又潮又重,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发霉的灰尘味儿。我拧干毛巾,

水盆里浑浊的水面荡开一圈圈涟漪。毛巾带着温热的湿意,覆上病床上那张沉睡的脸。陆沉。

这个名字在我舌尖滚了十年,早已磨去了最初滚烫的甜蜜,

只剩下一种刻入骨髓的习惯性钝痛。指尖抚过他瘦削凹陷的颧骨,曾经意气风发的轮廓,

如今被漫长的昏迷时光削薄得只剩下脆弱的线条。他的眼睫很长,安静地覆盖着,

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过于深沉的午睡,下一秒就会睁开那双总是带着点漫不经心笑意的眼睛,

喊我一声“晚晚”。“十年了,陆沉。”我的声音低哑,在这寂静的雨夜里显得格外空洞,

轻易就被窗外哗啦啦的雨声吞没,“今天,又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扯了扯嘴角,

想挤出一个笑,却发现脸上的肌肉僵硬得如同生了锈。纪念日?

这个词语本身就像个巨大的讽刺,嘲笑着我这十年徒劳的守候。十年光阴,

足够一个婴儿长成少年,足够一个城市改头换面,却只够我守着一张不会回应我的病床,

从青丝熬到鬓角微霜。青春、梦想、积蓄……一切都被这张病床,被这个沉睡的男人,

无声无息地吞噬殆尽。陪伴的只有床头柜上堆积如山的催款单,薄薄的纸片,

每一张都像一把钝刀子,缓慢而坚定地切割着我对生活的最后一点幻想。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绝望交织的、挥之不去的苦涩。墙上的老式挂钟,

秒针拖着沉重的步伐,“咔哒、咔哒”地走着,每一次跳动都像是敲打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凌晨一点零七分。又一个纪念日的尾声。就在我准备换掉盆里凉透的水时,

床头柜上那个屏幕早已布满蛛网般裂纹的旧手机,毫无预兆地、疯狂地振动起来。

嗡嗡的蜂鸣在死寂的房间里炸开,刺耳得如同警报。屏幕上跳跃着一串陌生的本地座机号码。

心脏骤然失序,猛地撞向肋骨,沉闷的钝痛瞬间蔓延至指尖,带来一阵冰冷的麻痹。

握着手机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一种近乎本能的恐惧攫住了我,

比催款单上的数字更冰冷,比这十年漫长的等待更令人窒息。医院?催债?

还是……我不敢往下想,指尖冰凉地划过屏幕。“喂?”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请问是陆沉先生的家属苏晚女士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是公式化的急促,

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这里是市中心医院急诊中心。陆沉先生刚刚苏醒了!

情况……有些复杂,请您立刻过来一趟!立刻!”“苏醒”两个字像两颗烧红的子弹,

狠狠贯穿了我的耳膜。大脑里“嗡”的一声巨响,仿佛有无数面锣鼓同时被敲碎。后面的话,

我一个字也没听清。手机从脱力的指间滑落,“啪”地一声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屏幕彻底碎裂,蛛网蔓延得更深,如同我此刻瞬间被震碎的世界。他醒了?陆沉醒了?十年,

整整三千六百多个日夜的煎熬守候,在听到这两个字时,

竟化作一股巨大的、几乎要将我冲垮的茫然。没有预想中的狂喜,

只有一片空白的眩晕和一种被抛入湍急河流的无措。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我甚至忘了换下沾着水渍的旧睡衣,忘了拿伞,像个被无形丝线操纵的木偶,

猛地拉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一头扎进了外面倾盆的暴雨里。冰冷的雨水兜头浇下,

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刺骨的寒意激得我浑身一哆嗦。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

昏黄的路灯在密集的雨帘中晕染开一团团模糊的光晕,将我的影子拉长又扭曲,

投射在湿漉漉、反射着幽光的柏油路面上,像一个仓惶逃窜的幽灵。鞋子踏过积水,

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在空旷的雨夜里空洞地回响,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是踩在棉花上,

又像是踩在即将崩塌的悬崖边缘。医院急诊中心那刺眼的红色灯牌,

在雨幕中如同一只狰狞的巨眼,冷冷地注视着我。我浑身湿透,头发狼狈地贴在额前和脸颊,

冰冷的雨水顺着发梢、衣角不断滴落,在地面汇集成一小滩水渍。

冲进充斥着消毒水、血腥气和人群焦虑味道的大厅时,几个路过的护士投来惊异的目光。

“陆沉!陆沉在哪个病房?”我抓住一个匆忙走过的护士的胳膊,声音嘶哑,

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绝望般的急切。

护士被我湿冷的狼狈样子和眼中的疯狂吓了一跳,

迅速扫了一眼手中的记录夹:“刚苏醒的重症病人……在,

在那边走廊尽头的VIP 3号观察室!”没有道谢,我像一枚被绝望射出的子弹,

朝着她指的方向狂奔而去。冰冷的走廊墙壁飞速倒退,

头顶惨白的荧光灯管在视野里拉出一道道模糊的光带。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每一次撞击都带来窒息般的痛楚。十年了……他终于要睁开眼了!他会认出我吗?

他会……记得我吗?无数混乱的念头在脑中炸开。VIP观察室的门虚掩着,

透出里面柔和的暖光。我几乎是扑到门口,喘息着,颤抖的手猛地推开了门——时间,

在这一刻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按下了暂停键。病房里光线明亮而温暖,

空气中弥漫着高级消毒水和某种淡淡香氛的味道,与我的出租屋判若云泥。

病床上半倚着的男人,正是陆沉。那张曾在我午夜梦回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脸庞,

此刻清晰地映在视野里。苍白,瘦削得惊人,

但那双眼睛……那双曾经总是盛着漫不经心笑意、或偶尔专注凝视我时让我心跳加速的眼睛,

此刻正睁开着,目光聚焦在他身侧。而他的身侧,紧挨着病床坐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香奈儿最新款米白色羊绒裙的女人。林薇薇。

陆沉心底那颗从未真正黯淡过的朱砂痣,他年少时求而不得、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她的长发精心打理过,微卷的发梢散发着柔亮的光泽,脸上化着精致得体的妆容,

即使在这种时候,也透着一股养尊处优的从容。她微微侧着头,

姿态亲昵地依偎在陆沉没有输液的那只手臂旁,一只手轻柔地覆盖在陆沉的手背上,

另一只手……则无比自然地、充满占有欲地,搭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陆沉那只骨节分明、因为长期卧床而显得过分苍白的手,

此刻正以一种我从未体验过的温柔力度,轻轻地、珍而重之地,

抚摸着林薇薇搭在腹部的手背。他的目光低垂着,专注地落在她的小腹上,

那眼神里流淌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初为人父的喜悦光芒。

病房里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密的、将外界彻底排斥在外的温馨氛围,

像一层柔韧而冰冷的膜,将我狠狠隔绝在外,撞得头破血流。我的世界,

在看清这一幕的瞬间,彻底崩塌了。

所有的声音——仪器的滴答声、窗外的雨声、远处走廊的脚步声——都瞬间被抽离,

只剩下一种尖锐到令人失聪的耳鸣在脑中疯狂嘶鸣。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

又在下一秒逆流冲上头顶,带来一阵阵晕眩的轰鸣。

双脚像是被焊在了冰冷光滑的瓷砖地面上,动弹不得。视线变得模糊,不是因为雨水,

而是因为眼底迅速涌上的、滚烫的酸涩液体。十年!我用生命中最宝贵的十年时光,

耗尽了青春、耗尽了钱财、耗尽了所有力气守在这里,像一个愚蠢的、可悲的殉道者。

我熬干了心血,熬白了头发,熬得形销骨立,换来的……却是他醒来后,

第一时间拥着怀有身孕的旧爱,在我面前上演这锥心刺骨的一幕?就在我摇摇欲坠,

几乎要被这滔天的荒谬和痛苦彻底淹没时,病床上的陆沉,终于缓缓抬起了头。他的目光,

如同两束冰冷的探照灯,穿透病房里温馨的假象,精准地、毫无温度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眼神,陌生得令人心寒。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甚至没有最基本的、对一个在病床前守候他十年的“妻子”该有的怜悯。

只有一片沉沉的、深不见底的冰冷,以及……一种毫不掩饰的、居高临下的审视。

像是在打量一件不合时宜闯入的、碍眼的旧物。他薄而苍白的嘴唇动了动,

发出的声音因为久未开口而带着沙哑的颗粒感,却像淬了冰的刀子,一字一句,

清晰地扎进我的耳膜,狠狠贯穿我早已支离破碎的心脏:“苏晚?你来得正好。

”他的目光没有一丝波澜,如同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冰冷地扫过我湿透狼狈的样子,

眉头厌恶地皱起,“薇薇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她需要换肾保命。检测报告出来了,

你的肾源跟她匹配度很高。”他微微停顿了一下,

那只原本温柔抚摸着林薇薇腹部的手抬了起来,朝着我,虚虚地指了一下。

这个动作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命令式的傲慢。“你欠她的。把肾捐给薇薇。

这是你唯一能弥补她的方式。”“欠她的?”我重复着这三个字,

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着锈蚀的铁皮,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腥味,

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滚烫的液体终于冲破眼眶的堤坝,汹涌而下,瞬间模糊了视线。

但这一次,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一种灭顶的、足以焚毁一切的荒谬和愤怒!

十年耗尽生命的守护,在他眼中,竟成了我亏欠林薇薇的债务?这世上,

还有比这更荒诞、更恶毒的指控吗?“陆沉,你看着我!”我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破音的凄厉,“十年!整整十年!是我守在这里!是我给你擦身喂药!

是我欠了一屁股债给你续命!我欠她?我欠林薇薇什么?欠她抢走我的丈夫吗?!

”陆沉看着我汹涌而出的眼泪和激烈的质问,眉头皱得更紧,那冰冷的眼底厌烦之色更浓。

林薇薇适时地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将脸更深地埋进他的臂弯里,

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着,像一朵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需要精心呵护的娇弱小白花。

她抬起那张妆容精致的脸,望向我的眼神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挑衅,

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几近胜利的、冰冷的弧度。“阿沉……”她的声音又软又怯,

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如同羽毛般轻轻搔刮着陆沉的神经,

“你别这样逼苏晚姐……她毕竟照顾了你十年,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然……虽然她可能心里有怨,

但……但毕竟是一条命啊……我们的孩子……不能没有妈妈……”她说着,

另一只手再次覆上自己隆起的小腹,这个动作充满了无声的炫耀和致命的要挟。

“孩子……”陆沉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冷硬,他安抚地拍了拍林薇薇的手背,再看向我时,

那目光里的最后一丝微弱波动也消失了,只剩下磐石般的冷酷和不容置疑:“听见了?苏晚,

这是你唯一赎罪的机会。签了它,我们之间……或许还能两清。

”他刻意加重了“赎罪”和“两清”的字眼,像两把钝刀在反复切割。话音落下的同时,

病房门口无声地走进来一个人。是陆沉的主治医生,周医生。

他手里拿着一份薄薄的、印着医院醒目LOGO的文件。他没有看我,径直走到病床边,

将文件和一支笔递向陆沉,语气带着职业化的恭敬:“陆先生,您要的器官捐赠同意书。

只要捐赠方签字确认,程序上就完备了。苏女士的配型结果非常理想,几乎是完美匹配,

手术风险极低。”他刻意强调了“完美匹配”和“风险极低”,

像是在给陆沉和林薇薇吃定心丸。陆沉没有接,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只是用下巴朝我的方向冷冷地点了点,命令道:“给她。”周医生这才转向我,

将那份冰冷的文件和那支象征着最终判决的笔,递到了我的面前。他的眼神平静无波,

仿佛这只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例行公事,

完全无视了我此刻浑身湿透、满脸泪痕、摇摇欲坠的狼狈模样。纸张的触感冰冷而光滑,

像一条毒蛇的鳞片。

我的目光落在文件顶端那一行加粗的黑体字上——“活体器官肾脏自愿捐赠同意书”。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视线一阵阵发黑。握着笔的手指,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冰冷,

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指节捏得发白,发出轻微的“咯咯”声。赎罪?两清?

用我的一个肾,来换取他们的心安理得和所谓的“两清”?多么公平的交易啊!

公平得令人发指!一股冰冷的、带着毁灭气息的疯狂,如同沉寂已久的火山岩浆,

猛地冲破了理智的岩层,瞬间席卷了我的四肢百骸,将所有的痛苦、悲伤、绝望都焚烧殆尽,

只留下一种近乎虚无的冷静。“好。”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异常的平稳,

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轻快,在这落针可闻的病房里清晰无比。这个字像一颗冰珠,

砸在光滑的地面上。陆沉和林薇薇似乎都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痛快”。

陆沉眼底的冰冷似乎松动了一丝,带着一丝探究。林薇薇依偎在他怀里,

嘴角那抹得意的弧度却僵住了,眼神里掠过一丝极快的不安。我没有再看他们。

目光死死锁在那份冰冷的同意书上。握着笔,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着死寂的青白,

笔尖却稳稳地落在“捐赠人签字”那一栏。没有犹豫,没有停顿。笔尖划过纸张,

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死神的低语。三个字,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清晰地烙印在纸上——苏晚。签完最后一个笔画,我猛地将笔掷开。

那支廉价的签字笔在空中划出一道短促的弧线,“啪”地一声掉在远处的地上,滚了几圈,

不动了。“什么时候手术?”我抬起头,目光越过周医生,

直直地看向病床上那个我曾经用生命去爱、此刻却陌生如魔鬼的男人。

脸上甚至奇迹般地扯出了一个笑容。一个空洞的,没有一丝温度,

却足以让所有看到的人心底发寒的笑容。那笑容像一张精心描绘的面具,

覆盖在我支离破碎的面容上。陆沉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笑容和过于平静的态度弄得微微一怔,

眉头再次蹙紧。林薇薇则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袖,眼神里的不安更浓了。

周医生也被我这反常的反应弄得有些迟疑,他推了推眼镜,

公事公办地回答:“配型吻合度非常高,理论上越快越好。如果捐赠方身体条件允许,

可以安排在三天后上午第一台手术。”“很好。”我点了点头,笑容依旧挂在脸上,

眼神却冰冷得像万载寒冰,“那就三天后。我等着……‘赎罪’。”最后两个字,

我说得极轻,却带着一种淬毒的重量。说完,

病床上那对依偎在一起的男女——陆沉眼中的冰冷探究和林薇薇眼底那抹强装镇定下的惊疑。

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挺直了脊背,一步一步,

走出了这间让我彻底窒息、彻底死去的病房。高跟鞋敲击在冰冷光洁的瓷砖地面上,

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平稳,异常坚定。只有我自己知道,

那挺直的脊背下,每一块骨头都在疯狂叫嚣着碎裂的剧痛,那平稳的脚步下,

踩着的是一片早已化为焦土的废墟。身后,病房的门缓缓合拢,

将里面那令人作呕的“温馨”彻底隔绝。

走廊里惨白的光线无情地打在我湿透的、单薄的身上,在地面拖出一道长长的、孤绝的影子。

我并没有立刻离开医院。

身体里那股支撑着我走出病房的疯狂力量似乎在签字落笔的那一刻就被抽干了,

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冰冷。我扶着冰凉的墙壁,

跌跌撞撞地走向走廊尽头的公共卫生间,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推开沉重的隔间门,

反锁。狭小、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我自己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

还有水龙头滴答、滴答的水声,像是生命倒计时的秒针。

“赎罪……呵……赎罪……”我靠在冰冷的隔板上,无声地咀嚼着这两个字,

喉咙里涌上一股浓烈的腥甜。胃里翻江倒海,十年积压的委屈、绝望、被彻底背叛的愤怒,

如同无数只尖利的爪子,疯狂地撕扯着我的内脏。我猛地扑到马桶边,剧烈地干呕起来,

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眼泪混合着冰冷的虚汗,

狼狈地爬满了脸颊。不知过了多久,那阵灭顶的眩晕和恶心才稍稍平复。我挣扎着站起来,

拧开水龙头,用刺骨的冷水一遍遍泼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滚烫的大脑冷却下来。抬起头,

镜子里映出一张惨白如鬼的脸,湿透的头发黏在额角,眼底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

只有那紧抿的嘴唇,透着一丝不正常的、近乎疯狂的倔强。就在这时,隔间外,

两个刻意压低的、带着点兴奋八卦意味的女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响起。

“喂,看到VIP3那个刚醒过来的陆先生没?啧啧,真是有钱人啊,

一醒来就包了最好的病房,听说他未婚妻林小姐一直守着呢!”“未婚妻?

不是说他老婆守了他十年吗?就那个看着挺憔悴的苏女士?”“嗐,什么老婆啊!

法律上可能是,但谁不知道林薇薇才是陆先生心尖上的人?听说当年要不是意外,

人家早就在一起了!而且……”说话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兴奋,

“我告诉你啊,可不止是守着呢!林小姐怀孕都好几个月了!

听说是陆先生昏迷期间就怀上的!”“啊?植物人还能……这……这怎么可能?

”另一个声音充满了震惊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窥探欲。“嘘!小声点!这有什么奇怪的?

听VIP那边的护士长说,其实陆先生根本不是什么完全昏迷!他三年前就有恢复迹象了,

只是对外一直瞒着!林小姐隔三差五就来看他,每次来都待很久……你懂的吧?

人家那才是真爱,那个姓苏的,就是个守着名分、自欺欺人的可怜虫罢了!现在正主醒了,

还有了孩子,她可不就得识相点‘让位’了?今天陆先生直接开口让她捐肾给林小姐,啧啧,

真是够狠的,不过也是她活该,赖着不走……”“三年前……”隔间里的我,身体猛地僵住,

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狠狠劈中。镜子里,那张惨白的脸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

变得一片死灰。耳朵里嗡嗡作响,外面那两个护士后面还说了什么,我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三差五就来看他……”“每次来都待很久……”“昏迷期间就怀上了……”这些零碎的字句,

像淬了剧毒的冰锥,一根接一根,精准无比地钉入我的心脏!原来如此!原来这十年,

我并不是唯一的守候者!

在我为了医药费四处奔波、低声下气求人、在无数个绝望的深夜里对着沉睡的他流泪的时候,

在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在为这段婚姻苦苦支撑的时候,他早已清醒!

他早就和林薇薇暗度陈仓!甚至……连孩子都有了!而我,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被他们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继续掏空自己供养着这个早已背叛我的男人!

一股前所未有的、几乎要将我灵魂都焚烧殆尽的恨意,如同地狱的业火,

轰然从心底最黑暗的深渊里冲天而起!瞬间吞噬了所有的悲伤、痛苦和茫然!

那火焰炽热得足以融化钢铁,烧得我每一寸骨骼都在疯狂叫嚣!陆沉!林薇薇!

你们这对狗男女!想要我的肾?想要用我的血肉去成全你们的“美满”和“赎罪”?做梦!

冰冷的恨意如同毒藤,瞬间缠绕住我几乎要炸裂的心脏,带来一种奇异的、令人战栗的冷静。

镜中的女人,眼神里所有的脆弱和痛苦都被焚烧殆尽,

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如同淬火寒冰般的幽暗和决绝。那里面翻涌的,不再是泪水,

而是沸腾的岩浆,是毁灭的序曲。就在这时,我湿透的旧睡衣口袋里,那台屏幕碎裂的手机,

再次发出了一声微弱却清晰的震动。嗡嗡……嗡嗡……像垂死者最后的挣扎。我猛地回过神,

手指带着一种麻木的僵硬,伸进口袋里掏出那台冰冷的、布满裂痕的机器。屏幕上亮起的,

是一条新短信。发件人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点开。屏幕上,只有一片刺目的空白。

没有文字,没有符号,没有任何信息。空白的短信?一股寒意,

毫无预兆地顺着脊椎猛地窜了上来。这诡异的空白,像一张无声狞笑的嘴,

充满了不祥的暗示。是在提醒我什么?还是……某种警告?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片空白,

几秒钟后,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劈开了混乱的思绪!配型报告!

三天后就要手术了,那份宣称我的肾与林薇薇“完美匹配”的报告!

它是这场“赎罪”交易的核心,是陆沉和林薇薇理所当然索要我器官的“铁证”!

林薇薇那种养尊处优、连感冒都恨不得请专家会诊的大小姐,

她的医疗档案必定是最高级别的加密。常规手段根本不可能接触到。

但……如果是内部人士呢?如果是被陆沉和林薇薇收买、一手操办此事的周医生呢?

那份所谓的“完美匹配”报告,真的可信吗?心脏在冰冷的胸腔里沉重地搏动着。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在滔天的恨意和那片空白短信的诡异催化下,瞬间成型!

那冰冷的决绝感如同铠甲,覆盖了我所有的恐惧和犹豫。要验证这份报告的真伪,

甚至……要改变它的结果,必须拿到原始数据!必须进入医院的内部医疗档案系统!

我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刺痛了肺腑。不再看镜中那个如同复仇恶鬼的自己,

猛地拉开隔间门,走了出去。外面那两个还在八卦的护士被我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看清是我后,脸上瞬间掠过一丝尴尬和鄙夷,匆匆洗了手,快步离开了。我没有理会她们。

径直走出卫生间,穿过人来人往的走廊。目标明确——医院的信息管理科。

那里存放着整个医院的电子医疗档案核心服务器。信息管理科位于行政楼三层,

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厚重的防火门紧闭着,旁边挂着“机房重地,闲人免进”的牌子。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中央空调出风口发出低沉的嗡鸣。时间已近深夜,行政人员大多下班了。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耐心地等待着。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

观察着入口处的动静。大约过了十几分钟,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头发有些稀疏的年轻男医生拿着一个保温杯,哼着小曲,

从楼梯口走了过来。他掏出钥匙,熟练地打开了信息科的门,走了进去。门没有关严,

留了一条缝隙。里面传来电脑启动的微弱蜂鸣声。就是现在!我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

在门即将自动合拢的瞬间,悄无声息地闪身而入。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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