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加到灵魂出窍,回家路上收到男友分手短信。附带他和闺蜜的亲密照:“小溪,
你太忙了,我们替你分担。”气得我骑小电驴直哆嗦,结果被警车追了尾。车窗摇下,
185的警服帅哥皱眉看我:“伤哪了?”我摘下草莓熊头盔,
哇一声哭到打嗝:“赔…赔我男朋友!”他揉着太阳穴叹气:“怎么赔?”“你…你顶上!
气死那对狗男女!”三个月后刑侦队长把我按在警车前盖上,
指尖摩挲我哭红的眼尾:“试用期转正,赔你一辈子够不够?”警笛声中,
他咬着我耳朵低笑:“这次,保证不追尾。”---写字楼最后那盏白惨惨的灯,
“啪”地灭了。林小溪把自己从堆满咖啡杯和废稿纸的工位上拔起来,
骨头缝里都透着被榨干的酸软。凌晨一点十七分,城市像个巨大的、耗尽了精力的野兽,
在她脚下发出沉闷的呼吸。她拖着脚步挪到楼下停车棚,
找到自己那辆贴着草莓贴纸、此刻显得格外孤零零的小电驴。“宝贝儿,就剩你陪我了。
”她拍了拍冰凉的车座,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钻进脖子,
她缩了缩,扣上那个傻乎乎的草莓熊头盔。拧动钥匙,小电驴发出轻微的嗡鸣,
载着她滑入被路灯切割得明明暗暗的街道。空旷,寂静,只有车轮碾过落叶的细微声响,
和她自己沉重的心跳。手机在兜里震了一下。在这个时间点,
除了工作群那个周扒皮老板艾特全体成员“明天提前一小时开会”的噩耗,
她想不出第二种可能。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认命感,她单脚支地,在昏黄的光晕下摸出手机。
屏幕亮起,刺得她眯了眯眼。发件人:陈浩。心脏没来由地快跳了一拍,
一丝不合时宜的、微弱的期待像小火星似的闪了一下。也许…是问她到家没?指尖划开。
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嚣张地占据整个屏幕。酒店柔光暧昧的大床上,
两条赤裸的胳膊交缠着。枕在男人臂弯里的那张脸,侧对着镜头,睡颜安稳,
弧度——是她认识了十年、昨天还亲亲热热挽着她说“小溪加班辛苦了请你吃火锅”的闺蜜,
周婷。
而那个搂着她、只露出半张下巴和一点熟悉睡衣领口的男人……林小溪的呼吸骤然停滞。
紧接着,第二条信息跳了出来:小溪,你太忙了,没空陪耗子陈浩的昵称。
他需要人陪,我替你分担了。我们在一起了,以后别联系耗子了,大家体面点。
发信人:周婷。“嗡——”脑子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千只愤怒的蜜蜂,尖锐的轰鸣瞬间炸开,
淹没了整个世界的声音。血液猛地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手脚冰凉。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喉咙口像堵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又烫又硬,噎得她几乎喘不上气。
分担?替她分担男朋友?体面?
“哈……哈哈哈……”喉咙里挤出几声干涩破碎、不成调的笑,
眼泪却毫无预兆地、大颗大颗地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那两个刺眼的名字。十年闺蜜,
三年男友,原来她林小溪,就是个彻头彻尾、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傻X!
愤怒、屈辱、被背叛的剧痛,还有连日加班积累的疲惫和委屈,像汹涌的岩浆,
瞬间冲垮了她摇摇欲坠的理智堤坝。她猛地攥紧车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小电驴的车头被她捏得左右晃动。“渣男!贱人!狗男女!王八蛋!不得好死!!
”她不管不顾地尖叫起来,声音在空旷的夜里被拉得扭曲变形,带着哭腔和滔天的恨意。
眼泪糊满了头盔的透明面罩,世界变成一片模糊晃动的光影。她只想逃离,
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逃离这恶心的现实!油门被她狠狠拧到底,
小电驴发出不堪重负的“突突”声,歪歪扭扭地加速向前冲去。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撞得肋骨生疼。眼前是模糊的,脑子里是混沌的,
只有那张交织的图片和周婷那行字在反复灼烧她的神经。
她甚至没看清前面是个需要减速的转弯路口。就在车身倾斜,准备拐弯的瞬间——“砰!!!
”一声沉闷又结实的巨响,裹挟着巨大的冲击力,狠狠地从后面撞了上来!天旋地转!
林小溪连人带车,像个被随手扔出去的破布娃娃,不受控制地向前扑跌出去。
小电驴发出痛苦的金属刮擦声,侧翻在地,轮子还在徒劳地空转。万幸的是,
她死死戴着头盔,身体在地上滚了半圈,除了手肘和膝盖传来火辣辣的摩擦痛感,
似乎没有更严重的伤。巨大的惊吓瞬间压过了沸腾的怒火。她瘫坐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
懵了,耳朵里嗡嗡作响,只有自己粗重又慌乱的喘息。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响起。
一道雪亮的光柱撕裂了昏暗,
精准地笼罩住她和她那可怜兮兮倒在地上、后挡泥板明显凹进去一块的小电驴。
强光刺得她睁不开眼,下意识地抬手挡在面前。“哐当。”是沉重的车门打开又甩上的声音。
急促而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她面前。光被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挡住,
投下长长的、极具压迫感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其中。林小溪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惊魂未定地从臂弯里抬起泪眼婆娑的脸。逆着光,她看不清来人的五官,
只能看到一个极其优越的、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轮廓,和穿着挺括深色制服的宽阔肩膀。
肩章上的金属徽记在车灯余光里反射出冰冷的光点。一个低沉、带着明显职业性的冷静,
却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紧绷的男声响起,
像一块质地坚硬的冰石砸进她混乱的脑海:“伤到哪了?能动吗?”那声音像一根导火索。
刚刚被撞击强行压下去的、关于背叛的所有委屈、愤怒、痛苦和此刻飞来横祸的无助,
瞬间找到了一个巨大的宣泄口。“哇——!!!
”比在写字楼下更加惊天动地、撕心裂肺的哭声,毫无预兆地爆发出来。不是啜泣,
不是哽咽,是那种小孩子被抢了最心爱玩具、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委屈到极致的嚎啕大哭。
眼泪决堤般汹涌而出,瞬间糊满了整张脸,连头盔的面罩内侧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水汽。
她甚至忘了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坐在冰冷的地上,抱着自己可怜的膝盖,哭得浑身发抖,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小小的身体一抽一抽,中间还夹杂着无法控制的、响亮的打嗝声。
“嗝…呜…我的车…嗝…我的…男朋友…嗝…都没了…嗝…哇啊啊啊……”语无伦次,
词不成句。巨大的悲伤和愤怒让她彻底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只剩下最原始的情绪宣泄。
哭声在寂静的深夜街道上回荡,显得格外凄惨可怜。陆沉,市局刑侦支队队长,
刚带队蹲守三天三夜端掉一个跨省流窜盗窃团伙,此刻只想回局里灌杯浓茶然后倒头就睡。
结果同事小王开车,转弯时还非要八卦他家里催婚催得鸡飞狗跳的事,
一分神……他看着地上这个哭得地动山摇、还带着个幼稚草莓熊头盔的小身影,
只觉得比面对十个持刀拒捕的悍匪还要棘手百倍。眉头拧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
他办案时雷厉风行,审问犯人时眼神能冻掉人一层皮,
可眼前这个哭得直打嗝、像只被暴雨淋透的可怜小动物似的姑娘,
让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手足无措。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额角突突直跳的青筋,
试图用最擅长的、处理事故的冷静专业流程。他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可靠,
尽管那哭声震得他耳膜发麻:“女士,冷静点。人没事最重要。事故责任很清晰,我们全责,
你的所有损失,包括车辆维修、医疗检查,我们都会负责赔偿。”“呜哇——!!
嗝…负…负责…嗝…你们警察…嗝…开车都不看路的吗…嗝…” 哭声非但没停,
反而因为他的“官方发言”更加拔高了一个调门,打嗝的频率也更快了。她一边哭,
一边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指着地上歪倒的小电驴,
嗝…都被你们…嗝…撞坏了…嗝…”陆沉:“……”他递过去一包随身携带的、崭新的纸巾。
林小溪一把抓过来,抽出一张狠狠擤了下鼻涕,纸巾瞬间湿透团成一团,被她胡乱扔在地上,
哭声依旧嘹亮。他想伸手扶她起来检查伤势。手刚碰到她的胳膊,就被她猛地一甩,
带着哭腔抗拒:“别碰我!嗝…坏人…嗝…都是坏人!”陆沉的手僵在半空。
他瞥了一眼站在警车旁,想笑又死死憋住、脸都憋红了的同事小王,
额角的青筋跳得更欢实了。再这样哭下去,万一引来围观或者被好事者拍下来……“沉哥,
”小王用口型无声地说,“哄哄啊!再哭下去要出警情通报了!”陆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
眼底掠过一丝认命的无奈。他重新蹲好,尽量放低、放柔自己的声线。
然而习惯了命令和审讯的语调,即使刻意放软,也带着一种奇异的生硬和别扭,
像是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别哭了…” 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最后,
用一种近乎于“谈判”的、严肃又带着点滑稽的郑重语气问,“你要怎么样…才能不哭?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震耳欲聋、仿佛永无止境的哭声,像是被猛地按下了暂停键。
“嗝——”只剩下一个格外响亮的打嗝声,在突然安静下来的空气里显得异常突兀。
林小溪的哭声戛然而止,只是肩膀还控制不住地一抽一抽,眼泪依旧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滚。
她透过被泪水彻底模糊的视线,借着警车刺眼的大灯和昏黄的路灯光,
努力地、聚焦地看向蹲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刚才逆光看不清,
现在距离这么近……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得如同雕刻,下颌线紧绷着,
勾勒出冷峻而完美的弧度。深蓝色的警服衬衣领口扣得一丝不苟,包裹着修长有力的脖颈。
肩章上银色的徽记和杠星,无声地昭示着他的身份——不是普通小警察。
路灯的光晕柔和地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那是一种极具冲击力的、近乎锋利的英俊。
尤其在这种混乱狼狈的情境下,更显得他挺拔如松,气质冷冽又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沉稳。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带着无比强烈报复快感的念头,
如同闪电般劈开了林小溪被悲伤和愤怒塞满的混沌大脑!比陈浩那个软饭渣男帅一万倍!
还是个警察!队长!气死周婷那个绿茶!气死陈浩那个劈腿王八蛋!
这个念头像野火一样瞬间燎原,烧光了最后一丝理智。她猛地吸了吸鼻子,努力止住抽噎,
但打嗝依旧顽固地冒出来。她伸出还在发抖的手指,
直直地指向蹲在面前、眉头紧锁的英俊警官,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
语出惊人:““你…嗝…你给我当男朋友!嗝…气死那对…嗝…渣男贱女!”陆沉:“???
”他怀疑自己连续熬夜出现了幻听。小王:“噗——” 实在没忍住,漏出半声气音,
赶紧死死捂住嘴,肩膀疯狂抖动。林小溪不管不顾,继续她的惊世骇俗发言,
小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却亮得惊人,
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悲愤和执拗:“…不然…嗝…我就哭到天亮!嗝…告你…告你习警!
”“袭警”两个字,硬生生被她哭懵了的脑袋说成了“习警”。空气仿佛凝固了。
深夜的街道,只有小电驴空转的轮子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和林小溪因为激动和打嗝而变得急促的呼吸声。陆沉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睛,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完完全全地聚焦在眼前这张哭得乱七八糟的小脸上。湿漉漉的大眼睛,
通红得像兔子,鼻尖也是红的,脸颊上还蹭了点灰,被泪水冲出几道滑稽的痕迹。
草莓熊头盔歪在一边,几缕被汗水和泪水打湿的头发黏在额角。狼狈,脆弱,
却又带着一种不管不顾、近乎天真的孤勇。荒谬。太荒谬了。
这简直是他从警以来遇到的最离奇、最匪夷所思的“事故后续”。理智告诉他,
立刻、马上、义正言辞地拒绝这个脑子明显被撞坏了或者说哭坏了的小姑娘的无理要求,
公事公办地处理完事故,然后迅速撤离现场。
然而……家里母上大人一天三个电话催婚的魔音穿脑,
相亲对象那些或矫揉造作、或盘问家底的目光,同事背后善意的调侃“陆队,警局一枝花,
啥时候结果啊?”……种种画面不受控制地闪过脑海。
眼前这个哭得稀里哗啦、提出“陪男朋友”要求的小迷糊蛋,虽然方式惊世骇俗,
但似乎……歪打正着?一个月的清静?堵住家里的嘴?这个念头像颗有毒的种子,
一旦冒出来,就迅速生根发芽。陆沉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幻,
震惊、错愕、荒谬、权衡……最后,所有情绪归于一种深沉的、带着点无可奈何的平静。
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更深的压迫感。他恢复了惯常的、近乎冷漠的平静腔调,
每一个字都清晰而刻板,像是在宣读一份案情通报:“女士,追尾事故,我方全责。
车辆维修、医疗检查及合理赔偿,按程序进行。
”他的目光落在林小溪瞬间黯淡下去、眼看又要蓄满泪水的眼睛上,
话锋极其生硬地一转:“至于……”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克服某种巨大的心理障碍,
才吐出那三个字,“…男朋友。”林小溪猛地屏住了呼吸,连打嗝都忘了,
湿漉漉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这个要求,超出事故处理范畴,不合规,且极其荒谬。
” 他的声音毫无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林小溪的嘴角瘪了下去,
眼眶里迅速重新蓄满泪水,眼看第二波洪水就要开闸。“但是,
” 陆沉飞快地、不容置疑地补充道,成功地将那即将崩溃的哭声扼杀在摇篮里,
“如果你坚持……我们可以建立一种临时的、名义上的、基于特定目标的…合作关系。
”林小溪的眼睛“噌”地一下又亮了,像两颗被瞬间点亮的小灯泡。“合作内容限定:第一,
仅用于应对你刚才提及的特定人员,制造‘你有新伴侣’的既定事实,
以达到你的…报复目的。” 陆沉的声音平板无波,像是在布置一项侦查任务,“第二,
作为交换,你需要配合我,应付我家庭内部的…催婚压力。期限:一个月。此期间,
基于我的职业要求,我会保障你基本人身安全。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林小溪瞬间变得神采奕奕虽然还挂着泪的脸,
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其他一切非必要接触及要求,免谈。清楚?
”林小溪的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生怕他反悔:“清楚!嗝!特别清楚!嗝!
”陆沉从制服内袋里掏出证件夹,动作利落地打开,递到林小溪眼前。
警徽和照片在灯光下清晰无比。“陆沉。市局刑侦支队。” 他收起证件,
目光扫过她那辆还躺在地上的小电驴,“现在,先送你去医院检查,处理事故,
以及…” 他的视线落在那傻气的草莓熊头盔上,微不可察地停顿了半秒,
“…你的交通工具。
”巨大的、失而复得虽然性质完全不同的喜悦和一种“赢了”的扬眉吐气感,
瞬间冲垮了林小溪心里那座名为“委屈”的大山!虽然条件苛刻,
虽然这个“男朋友”听起来跟租来的道具差不多,但是!她林小溪,
在遭遇双重背叛、深夜被警车追尾的史诗级倒霉日里,
空手套到了一个又高又帅、肩章闪亮的警察队长虽然是临时的!这波不亏!血赚!
气死周婷陈浩!她破涕为笑,尽管笑容还带着泪痕,打嗝也依旧顽强地冒出来,
但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响亮和雀跃:“成交!嗝!合作愉快!嗝!” 她努力想从地上爬起来,
结果因为腿软和打嗝带来的抽动,一个趔趄。陆沉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出手,
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胳膊。入手是纤细的骨骼和微微的颤抖。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随即松开,动作快得像没发生过。“我叫林小溪!嗝!树林的林,小溪流水的溪!嗝!
” 她站稳了,仰着哭花的小脸,努力想展现一个“靠谱合作伙伴”的笑容,
却只挤出一个带着泪珠和打嗝的、傻乎乎的鬼脸。陆沉:“……”他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对着警车方向沉声道:“小王,开车。去市一院。”“好嘞沉哥!”小王响亮地应了一声,
麻溜地跑回驾驶座,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写满了“卧槽我见证了历史”的激动。陆沉弯腰,
动作干脆利落地扶起那辆可怜的小电驴。金属刮擦地面的声音有些刺耳。
草莓熊头盔的透明面罩上,裂开了一道细微的蛛网状纹路。他推着车,走向警车后备箱。
林小溪亦步亦趋地跟在他高大的身影后面,一边打着嗝,
一边偷偷地、用力地抹掉脸上的泪痕和鼻涕。深夜的街道,警灯无声地闪烁着红蓝的光,
照亮了歪倒的草莓熊贴纸,照亮了地上那团湿透的纸巾,也照亮了推着破电驴的冷面警官,
那个眼睛红肿、走路还有点瘸、却莫名透着一股子劫后余生般雀跃的……新晋“契约女友”。
荒诞的序幕,就此拉开。——市一院的急诊室灯光白得刺眼,消毒水味儿直冲脑门。
陆沉像座沉默的山,杵在诊室门口。他身形挺拔,警服笔挺,即使只是安静地站着,
也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引得值班的小护士频频侧目,又被他冷峻的眼神吓得赶紧低头。
诊室里,林小溪坐在检查床上,像个被提审的犯人,老老实实地回答着医生的问题。
“哪里不舒服?”“手肘和膝盖有点疼…还有,嗝!” 一个响亮的嗝不合时宜地冒出来。
医生推了推眼镜:“撞击伤?”“嗯…被车撞了…嗝!”“头晕吗?恶心吗?”林小溪摇头,
又点头:“恶心…但不是撞的…是气的…嗝!”医生抬头,
疑惑地看了一眼门口那座“冷山”。陆沉面无表情地接收了医生的视线,
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算是确认了“被车撞”的部分。至于“气的”……他选择忽略。
检查很快结束。除了手肘和膝盖几处明显的擦伤淤青,有点软组织挫伤,其他一切正常,
连轻微脑震荡都没有。医生开了点外用药,叮嘱注意休息。林小溪拿着缴费单出来,
陆沉已经等在那里。他伸手,极其自然地接过了单据,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无数遍。“诶?
我…我自己来就行…” 林小溪有点不好意思。“程序。” 陆沉言简意赅,
迈开长腿走向缴费窗口,只丢给她一个不容置喙的背影。林小溪看着那宽阔挺直的背影,
再低头看看自己蹭花了的小白鞋和沾了灰的裤脚,一种奇异的、名为“被大佬罩着”的感觉,
悄悄驱散了一点点心头的阴霾。虽然这个“大佬”是她哭来的、临时的、契约的。
处理完医院的事,陆沉又联系了拖车,把林小溪那辆饱经风霜的小电驴送去定点维修厂。
“保证恢复原样。” 维修师傅拍着胸脯。林小溪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坐骑”被拖走,
像看着被送进ICU的战友。陆沉瞥了她一眼,没说话。深夜的街道更显空旷。
陆沉拉开警车后座门,示意林小溪上去。“去…去哪?” 林小溪有点懵。“你的住处。
” 陆沉坐进副驾,声音透过座椅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拿必要物品。
”小王发动车子,引擎低吼。“啊?拿东西干嘛?” 林小溪更懵了。陆沉侧过头,
路灯的光滑过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一小片阴影在深邃的眼窝里。他看着林小溪,
眼神平静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侦查方案:“基于两点:第一,
‘保障基本人身安全’是契约条款。你前男友和…那位女性,” 他似乎在斟酌用词,
最终还是用了最中性的“那位女性”,“知道你住址。情绪激动下,
不排除他们后续有骚扰行为。第二,‘方便沟通演戏’。你需要一个临时落脚点,我提供。
市中心,安保完善,距离你公司更近。”林小溪张了张嘴,想反驳。比如陈浩没那么大胆子,
比如她可以住闺蜜家随即想到唯一称得上闺蜜的周婷刚刚给她插了一刀,
心口又是一阵钝痛,比如她不想麻烦别人……但陆沉的眼神告诉她,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带着一种刑警队长特有的、掌控全局的笃定。“哦…好…好吧。” 她缩了缩脖子,
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人在屋檐下,刚签了卖身契虽然是反向的,好像没什么发言权。
车子在她租住的老旧小区楼下停稳。楼道狭窄昏暗,感应灯时灵时不灵。
陆沉让小王在车里等,自己跟着林小溪上楼。推开那扇贴着褪色卡通贴纸的门,
一股混合着外卖盒、香薰蜡烛和女孩子特有馨香的味道扑面而来。不大的空间,
东西堆得满满当当。沙发上堆着各种毛绒玩偶以草莓熊居多,
茶几上散落着零食袋和翻开的时尚杂志,书桌更是重灾区,
电脑、化妆品、零食、几盆蔫头耷脑的多肉挤在一起,难舍难分。陆沉站在门口,
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他大概有十年没见过这么……充满生活气息混乱的空间了。
他的公寓,大概比无菌实验室也就多了点人味儿。林小溪脸一红,
手忙脚乱地把沙发上的玩偶们往旁边扒拉:“那个…陆警官…你随便坐…地方小,
有点乱哈…” 她一边说,一边飞快地把茶几上几个空奶茶杯扫进垃圾桶。“陆沉。
” 他纠正道,目光扫过这间小小的“战场”,最终选择了一个看起来相对稳固的凳子边缘,
象征性地沾了一点边坐下,脊背依旧挺得笔直,与这乱糟糟的环境格格不入。
“哦…陆沉…” 林小溪小声重复了一遍,脸更热了。她赶紧冲进卧室,
拖出一个半人高的行李箱,开始往里塞东西。衣服胡乱卷成一团塞进去,
护肤品乒乒乓乓往里扔,充电线缠成一团麻花……“需要帮忙?” 陆沉的声音响起,
带着点审视的意味。他看着林小溪把一个巨大的草莓熊玩偶努力往已经快爆开的箱子里按,
玩偶的腿还顽强地支棱在外面。“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 林小溪用力一按,
拉链发出痛苦的呻吟,勉强合上了。她松了口气,又去扒拉书架上的书和那些宝贝多肉。
陆沉站起身,走到她的小书桌前。目光掠过几本设计类的专业书,落在旁边一个相框上。
照片里,林小溪笑得没心没肺,一手挽着陈浩,一手挽着周婷,阳光灿烂,青春正好。
他的指尖在冰冷的相框玻璃上停顿了半秒,然后面无表情地将它扣倒在桌面上。
林小溪正抱着几盆多肉过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闷闷的疼。
她抿了抿唇,没说话,默默地把多肉也塞进行李箱的夹层。折腾了快一个小时,
林小溪终于拖着她那个鼓鼓囊囊、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的行李箱,
以及一个塞满了零碎的大号帆布袋,站在了客厅中央。她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几缕碎发黏在颊边,看着自己奋斗了三年的小窝,眼神有些茫然和不舍。“好了?
” 陆沉问。“嗯。” 林小溪点点头,声音有点闷。陆沉没再说话,极其自然地伸手,
接过了那个沉重的行李箱。他的手臂肌肉线条在动作间微微绷紧,
轻而易举地将箱子提了起来,仿佛拎着一袋棉花。“……” 林小溪看着自己空空的手,
再看看他提着箱子、步履沉稳走向门口的高大背影,那句“我自己来”再次卡在了喉咙里。
下楼,上车。小王看着塞进后备箱那个巨大的草莓熊玩偶最终还是没能完全塞进行李箱,
被林小溪抱在了怀里,以及陆队手里那个看起来就分量不轻的箱子,表情十分精彩。
车子驶入一个林小溪只在财经杂志上见过的顶级小区。门禁森严,环境清幽,
绿化覆盖率极高,每一栋楼都透着低调奢华的气息。电梯平稳上行,停在顶层。
陆沉用指纹开了门。“滴”的一声轻响,柔和的灯光自动亮起,照亮了玄关和客厅。
林小溪抱着她的草莓熊,站在门口,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忘了呼吸。
巨大、开阔、极简、冷硬。高级灰的色调铺陈开,线条利落得像刀锋切割过。
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头顶设计感十足的几何吊灯。沙发是深灰色的,巨大、方正,
看起来硬邦邦的,没有一丝褶皱。茶几是一整块黑胡桃木,上面空无一物。
整面墙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万家灯火如同坠落的星河。干净,整洁,
空旷得不像有人居住。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清冽的、类似雪松的冷香,
和她那个充满生活气息混乱的小窝,简直是两个星球。
林小溪低头看看自己沾了灰的帆布鞋,怀里傻乎乎的草莓熊,
再抬头看看这冷冰冰、仿佛艺术馆样板间的空间,
一股强烈的“入侵者”和“异类”感油然而生。她抱着玩偶的手下意识地收紧,
草莓熊柔软的绒毛蹭着她的下巴,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安慰。陆沉把她的行李箱放在玄关,
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他脱下警服外套,露出里面熨帖的深色衬衣,
更显得肩宽腰窄。他走到开放式的厨房岛台边,打开一个隐藏式冰箱,拿出两瓶矿泉水。
“房间在那边。” 他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走廊的方向,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次卧带独立卫浴。冰箱里有水,其他生活用品……” 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
“明天你自己补充。需要什么,列单子。”他把一瓶水放在冰冷的岛台台面上,
推向林小溪的方向。动作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疏离。“钥匙。
” 他又从玄关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把崭新的电子钥匙卡,“门禁和电梯都需要刷这个。
密码是初始的六个1,你自己改。”林小溪像个刚进城的土包子,小心翼翼地挪过去,
拿起那瓶冰凉的水和那张小小的、沉甸甸的钥匙卡。指尖传来的凉意让她瑟缩了一下。
“谢谢…陆沉。” 她小声说,声音在这空旷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微弱。陆沉没回应,
只是拿起自己那瓶水,拧开,仰头喝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
侧脸线条在冷光下显得更加冷硬。他放下水瓶,
目光扫过林小溪怀里那个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巨大草莓熊,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
仿佛那只是一团空气。“早点休息。” 他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向主卧的方向,脚步沉稳,
没有一丝留恋。主卧门打开又关上,发出轻微而果断的“咔哒”声。偌大的客厅里,
瞬间只剩下林小溪一个人。空调安静地送着冷风,吹拂着她裸露的小臂,
激起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她抱着她唯一的“盟友”草莓熊,
环顾着这冰冷、奢华、空旷得令人心慌的“堡垒”,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和孤独感席卷而来。
这里没有她熟悉的零食香气,没有堆满杂物的书桌,没有暖黄色的旧台灯,
只有无边无际的冷清和那个男人留下的、若有似无的雪松冷香。她低头,
看着怀里草莓熊憨憨的笑脸,小声嘟囔:“熊大,我们好像……闯进北极熊的冰窖里了。嗝!
”一个细微的、带着点委屈的打嗝声,在寂静无声的豪华公寓里,显得格外清晰。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慷慨地泼洒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形成一片刺眼的光斑。
林小溪揉着眼睛,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头,趿拉着从自己小窝带来的毛绒拖鞋,
像只梦游的考拉,晃晃悠悠地飘出次卧。客厅依旧空旷得能听见回声。
空气里残留着一丝清冽的雪松味,是陆沉留下的痕迹。她吸了吸鼻子,
肚子适时地发出响亮的“咕噜”声。冰箱!昨天陆沉说冰箱里有水……说不定也有吃的?
一丝微弱的希望在她饥饿的胃里燃起。她满怀期待地拉开那个巨大的、隐藏式冰箱门。然后,
沉默了。冷藏区:几瓶矿泉水,码放得像等待检阅的士兵。几颗孤零零的苹果。没了。
冷冻区:空荡荡,散发着冰冷的寒气。林小溪:“……”她默默关上冰箱门,
觉得自己像个闯入了外星人营养液储藏库的地球难民。
指望一个看起来靠光合作用就能活的“冷面警官”储备零食,是她天真了。
认命地灌了半瓶冰水,冰得她龇牙咧嘴。正琢磨着是点外卖还是下楼觅食,手机响了。
是周婷。那个名字像根烧红的针,瞬间刺进林小溪的神经。她盯着屏幕,指尖发凉。
犹豫了几秒,还是划开了接听。她倒要听听,这朵“替她分担”的盛世白莲,
还能放出什么屁来。“喂,小溪?” 周婷的声音传来,甜腻得发齁,
带着一种刻意炫耀的轻快,“没打扰你吧?昨天看到耗子……哦不,陈浩给我发的消息,
吓了我一跳!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骑小电驴也能被撞?没事吧?”林小溪捏紧了手机,
指节泛白。她甚至能想象出周婷此刻脸上那副假惺惺的关切表情。“托你的福,死不了。
” 林小溪的声音冷得像刚从冰箱里捞出来。“哎呀,小溪,你别这样嘛。
” 周婷在那头娇嗔,“我们这么多年姐妹了,我知道你生气。但感情这种事,勉强不来的,
对不对?耗子他……他现在跟我在一起很开心。你也别太伤心了,
总会遇到更好的……哦对了,” 她话锋一转,带着毫不掩饰的优越感,
“耗子说今晚想带我去‘云顶’庆祝一下,就是那家新开的、超难订位的旋转餐厅,
听说夜景超棒的!可惜啊,你最近大概没什么心情吃大餐了吧?
”一股邪火“噌”地窜上林小溪的天灵盖!庆祝?庆祝他们这对狗男女成功上位?
还特意打电话来炫耀!还“云顶”?!“周婷,” 林小溪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
“你是不是觉得,抢了别人的男朋友,很光荣?需要开个香槟庆祝一下?”“小溪!
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周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戳穿的恼羞成怒,“什么叫抢?
耗子他早就不爱你了!是你自己没本事留住他!整天就知道加班加班,
哪个男人受得了你这样……”“砰!” 林小溪狠狠挂断了电话!再多听一秒,
她都怕自己会顺着信号爬过去掐死那个贱人!手机被重重摔在冰冷的大理石岛台上,
发出刺耳的声响。巨大的屈辱感和愤怒像海啸般将她淹没。她猛地转过身,想找个地方发泄,
却一头撞进了一个坚硬而温暖的胸膛。“唔!” 鼻子撞得发酸,眼泪瞬间飙了出来。
陆沉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大概是听到动静从主卧出来的。他刚冲完澡,
身上带着湿润的水汽和清爽的沐浴露味道,发梢还滴着水,落在林小溪的额头上,冰凉凉的。
他只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运动长裤,没了警服的束缚,宽肩窄腰的身材显露无遗,
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和强烈的存在感让林小溪瞬间懵了。“对…对不起!
” 林小溪捂着鼻子,眼泪汪汪地后退一步,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大清早,
顶着一头乱发,穿着幼稚的卡通睡衣,眼睛红肿,鼻子通红,
还像个疯婆子一样摔手机撞人……陆沉垂眸看着她,眉头微蹙。
他刚出来就听到她对着电话吼,然后摔手机,接着又撞进自己怀里,
现在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鼻尖红得像颗小草莓。“谁的电话?” 他问,
爱吃砂锅排骨汤的通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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