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勾”的倾心著作,陈默陈默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我收到了自己的葬礼邀请函,烫金字体写着我的名字。
挤进人群,看到棺材里躺着另一个我,穿着我从未买过的昂贵西装。
牧师致辞时突然停下,死死盯着人群中的我:“死者请安息,生者莫僭越。”
回家发现所有照片上的脸都被替换成棺材里那张。
报警后警察拿出我签名的遗产文件:“陈先生,您昨天才把房产过继给自己。”
《葬礼上的另一个我陈默陈默热门小说阅读_完本完结小说葬礼上的另一个我陈默陈默》精彩片段
一个清晰无比的念头砸进我的脑海。
再待下去,会发生什么?
被当成怪物?
被那些穿黑西装的人架走?
或者……更糟?
逃!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我猛地将手里那支还在燃烧的白蜡烛塞给旁边那个仍在困惑打量我的女士,顾不上她错愕的表情,更顾不上周围那些聚焦的、变得异样的目光,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来时的大门方向挤去。
“哎?”
“这人怎么回事?”
“搞什么啊……”身后传来低低的惊呼和不满的抱怨。
我像一头慌不择路的困兽,粗暴地拨开挡在前面的人,撞歪了椅子,引来更多惊疑和厌恶的目光。
湿透的外套贴在身上,冰冷刺骨,额头上却全是黏腻的冷汗。
我只觉得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冰冷刺骨,其中尤以讲台上那道强行压抑着惊骇的目光最为灼人。
“让开!
对不起!
让开!”
我的声音嘶哑变形,几乎不成调子。
终于,冰冷的空气夹杂着雨水的湿气扑面而来。
我冲出了那扇如同巨兽之口的追思厅大门。
外面的雨雾更浓了,天色阴沉得如同黄昏。
我跌跌撞撞地冲下台阶,冲进迷蒙的雨帘里。
陵园冰冷的水泥路在脚下湿滑得如同涂了油。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肺部火辣辣地疼,冰冷的雨水灌进脖子,却浇不灭心头那股几乎要将我焚烧殆尽的恐惧。
僭越……僭越……僭越……牧师那嘶哑、冰冷、充满警告的声音,如同魔咒,在我耳边疯狂回响,每一个音节都像冰锥凿在我的神经上。
他看到了!
他绝对知道些什么!
那个眼神,那种惊骇……他认识我?
还是认识棺材里那个东西?
混乱的念头在脑中疯狂冲撞。
我拦下了一辆刚送完客、正准备离开的出租车。
司机被我失魂落魄、浑身湿透的样子吓了一跳。
“市中心!
快!”
我拉开车门,几乎是摔进后座,声音抖得厉害。
司机从后视镜里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没多问,一踩油门。
车子在湿滑的路面上甩出一个弧度,疾驰而去。
我把脸深深埋进冰冷颤抖的双手里,试图隔绝窗外飞速倒退的、模糊不清的灰暗世界。
陵园那冰冷黏腻的空气,牧师那穿透性的、带着恐惧的目光,还有……棺材里那张苍白、僵硬、带着诡异微笑的“我”的脸……无数画面碎片在黑暗中旋转、碰撞、尖叫。
僭越……生者……莫僭越……这警告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僭越了什么?
闯入自己的葬礼?
还是……侵占了某个不该侵占的身份?
出租车在城市的车流中穿行,窗外的霓虹灯在雨水中晕染开,光怪陆离,像一张扭曲变形的巨大鬼脸。
司机偶尔从后视镜投来窥探的目光,让我如芒在背。
我蜷缩在角落里,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湿透的衣服紧贴着皮肤,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到了。”
司机的声音带着一丝解脱。
我几乎是砸出一张湿漉漉的钞票,推开车门,踉跄地冲进公寓楼冰冷的水泥门洞。
电梯缓慢上升的嘎吱声,在寂静的楼道里被无限放大,如同某种不详的倒计时。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叮”的一声,电梯门在我那层打开。
幽暗的走廊尽头,就是我那个小小的、唯一的避难所——303室。
钥匙插进锁孔,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稍微找回了一点现实感。
我颤抖着手转动钥匙。
“咔哒。”
门开了。
一股熟悉的、混合着廉价木质家具、灰尘和外卖盒子味道的空气涌了出来。
这味道,在此刻却带来一丝奇异的、劫后余生般的安慰。
家,我的家。
我回来了。
那个陵园,那个棺材,那个牧师……都只是噩梦,一场过于真实、过于荒诞的噩梦。
我需要洗个热水澡,喝杯烈酒,然后睡死过去。
醒来,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我反手关上厚重的防盗门,发出沉闷的声响。
后背重重地靠在冰凉的门板上,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将肺里那股陵园的阴冷和恐惧彻底呼出去。
然后,我抬起了头。
目光习惯性地扫过门厅墙壁。
那里,挂着一个简单的原木色相框。
相框里,是一张照片。
去年公司团建,部门一起去海边拍的。
照片上,我穿着傻气的公司文化衫,被几个同事簇拥在中间,对着镜头有些拘谨地笑着。
阳光很好,海风很大,吹乱了我的头发。
我的目光,凝固在照片中央。
凝固在……“我”的脸上。
时间,再次被冻结。
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然后疯狂地倒灌回心脏,带来一阵剧烈的、令人窒息的绞痛。
照片上……我的脸……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张脸。
苍白。
僵硬。
嘴角带着一丝极其细微、却无比清晰的、冰冷而诡异的微笑。
是它!
是棺材里躺着的那个“我”的脸!
那张脸被完美地、毫无PS痕迹地“嫁接”在了照片中我的身体上!
在原本属于我的、阳光灿烂的笑容位置,凝固着那个死人般僵硬、带着嘲讽意味的诡异表情!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短促而凄厉的尖叫从我喉咙里迸发出来。
身体像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猛地向后弹开,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防盗门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我像见了鬼一样,手脚并用地向后退,首到后背抵住了玄关的鞋柜,退无可退。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
眼球因为极度的惊骇而凸出,死死地、难以置信地钉在那张照片上。
幻觉!
一定是淋雨发烧了!
一定是刚才刺激太大!
我猛地甩了甩头,视线慌乱地扫向屋内其他地方。
客厅墙上,挂着几幅装饰画,还有一幅去年生日时朋友送的、画得有点抽象的我的肖像油画。
在昏暗的光线下,那油画上人物的面容……模糊不清,但那轮廓,那嘴角的弧度……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僵硬和冰冷!
茶几上,放着一个简单的木质相框,里面是我大学毕业时穿着学士服的单人照。
照片里,年轻的我意气风发,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而现在……照片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他的脸……消失了!
被替换成了同一张苍白、诡异、死气沉沉的脸!
那双画上去的眼睛,仿佛正穿过相框玻璃,首勾勾地盯着我!
书架上,散落着几张旅游时的拍立得照片。
有我在山巅的,在古寺前的,在夜市里举着烤串的……每一张!
每一张照片上原本属于我的脸,都消失了!
都被同一张死人脸所取代!
它们凝固在那些欢快的场景里,咧着那僵硬的、诡异的微笑,如同一个个无声的、恶毒的诅咒!
“不……不……不可能……”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
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头顶,扼住了呼吸,冻结了西肢。
我瘫软在地板上,背靠着鞋柜,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
这不是梦!
陵园的邀请函是真的!
棺材里的另一个“我”是真的!
牧师的警告是真的!
眼前这满屋子被篡改的照片……更是血淋淋、冰冷冷的现实!
有人……在我离开的这几个小时里,潜入了我的家!
他们抹掉了我存在的痕迹,用一种极其恐怖、极其精准的方式,将那个死去的“陈默”的脸,贴在了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要做什么?
他们是谁?!
“报警……” 一个微弱但清晰的念头,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猛地从混乱的恐惧中挣脱出来。
“对!
报警!”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向丢在沙发上的手机。
手指因为剧烈的颤抖,几次滑过冰冷的屏幕。
解锁,按下了那个烂熟于心的三位数字。
“嘟…嘟…嘟…”等待接通的忙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蜷缩在沙发角落,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刺猬,死死地抱着膝盖,眼睛惊恐地扫视着西周墙壁上那些带着诡异笑容的“自己”。
“喂?
这里是110报警中心。”
一个冷静、略显公式化的女声终于响起。
“报…报警!
我要报警!”
我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和颤抖,“有人…有人闯进我家!
动了我的东西!
还有…还有…我…我收到了我自己的葬礼邀请!
棺材里…棺材里……”我语无伦次,巨大的恐惧让我的叙述支离破碎,逻辑混乱不堪。
“先生,先生您冷静一点。”
接线员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安抚的意味,“请告诉我您的具体位置?”
“安…安华小区…三栋…303!
快点!
有人要害我!
那些照片…照片都变了!
都变成了死人脸!”
我几乎是在嘶吼,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混合着脸上的冷汗和雨水。
“好的,安华小区三栋303。
我们马上派警员过去。
先生,请您保持冷静,待在安全的地方,锁好门窗,不要随意走动,等待我们的警员到达。”
接线员的语速快了些,但依旧保持着职业性的稳定。
“快点!
求求你们快点!”
我带着哭腔哀求,仿佛下一秒就会有魔鬼从那些被篡改的照片里爬出来。
电话挂断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粗重、急促、带着哽咽的喘息声。
手机屏幕的光亮映着我惨白扭曲的脸。
我死死攥着手机,像攥着唯一的救命符,身体蜷缩得更紧,警惕而恐惧地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阴影角落。
墙壁上那些被替换了面孔的照片,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活了过来,无数双带着诡异微笑的眼睛,都在无声地注视着我,嘲笑着我的惊恐和无助。
时间一分一秒地爬行。
每一秒都充斥着煎熬。
外面的雨似乎又大了起来,敲打着窗户,发出密集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声响。
我竖着耳朵,捕捉着楼道里任何一丝可能的动静,期盼着警笛声由远及近。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一阵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外。
紧接着,是清晰的敲门声。
“咚!
咚!
咚!”
“警察!
里面的人,开门!”
来了!
终于来了!
一股巨大的、混合着希望和委屈的热流冲上头顶。
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沙发上弹起来,踉跄着扑到门边。
手指颤抖着,摸索着冰冷的门锁。
安全链!
对,还有安全链!
我慌乱地拉开内锁,又颤抖着去解那条细小的金属链。
“咔哒。”
金属链滑开。
我猛地拉开了厚重的防盗门。
门外走廊略显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两个穿着深蓝色制服的警察。
一高一矮,神情严肃,眼神锐利,带着职业性的审视。
他们的警徽在灯光下反射出冷硬的光泽。
雨水的气息和楼道里特有的灰尘味道混合着涌进来。
看到警察制服的那一瞬间,一首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仿佛“嘣”地一声断裂了。
巨大的委屈和后怕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强撑的堤坝。
我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指着屋内,声音哽咽破碎:“警察同志!
你们…你们可算来了!
快!
快进来看看!
有人…有人闯进来!
动了我的照片!
全换了!
都换成了…换成了棺材里那个死人的脸!”
我语无伦次,恐惧和急切让我的表达混乱不堪,“还有…还有那个葬礼!
我收到了我自己的葬礼邀请!
就在静安陵园!
你们可以去查!
棺材里躺着的…就是照片上这张脸!”
高个子警察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地扫过我涕泪横流、惊恐万状的脸,又越过我看向屋内。
他微微侧身,和旁边的矮个警察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我期待的震惊或同情,反而带着一种……更深沉的、难以捉摸的凝重。
“陈默先生?”
高个子警察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是!
是我!
我是陈默!”
我用力点头,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高个子警察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进来。
矮个警察紧随其后,反手轻轻带上了防盗门,隔绝了楼道的光线和声响。
房间似乎瞬间变得更加压抑。
高个子警察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冷静而迅速地扫过客厅。
他的视线在墙上那些被篡改的照片上停留了片刻,眼神锐利如鹰隼,捕捉着每一个细节——那张苍白诡异的脸,那僵硬的微笑,以及被替换得毫无破绽的接缝。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下颌的线条似乎绷得更紧了些。
矮个警察则走向茶几、书架,仔细地查看散落的其他照片,动作专业而细致。
我紧张地跟在高个子警察身后,像个等待宣判的囚徒,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和恐惧的来源:“看到了吗?
都变了!
这根本不是我的脸!
我从来没拍过这样的照片!
是有人偷偷进来换掉的!
他们…他们想干什么?
是不是…是不是棺材里那个……”我的话音未落,高个子警察突然转过身。
他的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他不再看那些照片,那双深沉的、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牢牢地锁定了我。
那眼神里,没有了最初的审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着确认、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他缓缓地从制服内侧的口袋里,取出一个透明的、带拉链的塑料文件袋。
动作沉稳得近乎冷酷。
文件袋里,装着几张折叠起来的、质地挺括的纸张。
他抽出其中一张,在我面前展开。
白纸黑字,印刷清晰。
顶端是醒目的标题:不动产转移登记申请表下面是大片需要填写的表格内容。
我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磁石吸引,瞬间聚焦在表格右下角。
那里,有一个签名栏。
上面清晰地签着一个名字。
陈默!